以禅将箱笼收拾好后,便与红绒和陆妙真至甲板上游玩。 三人皆是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坐船,自是看到什么都新奇。 刚刚过午,暖阳当空,水流和缓,和风阵阵。水流被船破开,腾起白花花的细浪。两岸的风景也是美如画卷,时而山峦重重,时而绿树红花。 三人笑闹了会儿,陆妙真感叹道:“此情此景,真想高歌啊!” 红绒立刻说道:“那便高歌一曲,从未听你唱过呢。” 陆妙真在月满楼以歌喉甜美闻名,但自出了月满楼,还从未唱过。以往是忌讳,如今却已想开,歪头想了会儿,捏着手中的香包说道:“那便唱首《十只香袋》吧。” “一只香袋送私情,小妹姑娘香袋头上总要绣花名。上头要绣甘罗十二为丞相,下头绣得姜太公八十遇文王。” …… “十只香袋送私情,小妹姑娘香袋头上总要绣花名。上头要绣一对鲤鱼放在龙门跳,下头绣得仙鹤蟠桃结私情。” 这是离州民歌,从一只香袋一直唱到十只香袋,以往以禅也是听过的,但陆妙真歌喉甜美清澈,由她娓娓唱来,悠扬动听。 陆妙真显然也是喜欢歌的,她唱歌时,神情沉醉,分外动人。 以禅瞥了眼甲板另一边,见宋霄凝立在船舷边,似乎被陆妙真的歌声感染,目光直直望着她。 一曲而终,以禅和红绒笑着鼓掌。 红绒笑道:“这回在船中不寂寞了,若是无事,便让你高歌一曲。” 说笑间渡船在另一处渡口靠岸,又有不少人登船。大多都去了一层舱内,只有一行人沿着楼梯上了二层。 这行人有八人,其中六位瞧着是仆从和侍卫,有的负箱有的提行李。 为首男子身材高大,穿一袭青色布袍,行商打扮。他剑眉星目,隆鼻薄唇,看人时目光犀利暗沉。 红绒嘘了声,压低声音说道:“这人做什么的,瞧着有些可怕。” 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很低了,但似乎还是被人听到了,走在那人身后的年轻男子半眯了眼瞧过来。 他身着一袭紫色袍服,乌发只用紫色缎带简单结在脑后,瞧上去风流不羁,走路时腰间挎着的刀柄晃悠悠的,刀柄上镶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此人看上去年岁不大,微眯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以禅感觉他听到了红绒的话,朝着红绒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莫胡说。” 紫衫男子听到了,目光转向以禅,出乎意料勾唇一笑。 琉璃般的黑眸弯起,那笑容居然如天空中的暖阳般,炫目得令人心惊。 以禅忙转过了身,不再看他。待到一行人入了舱房,她才说道:“这行人瞧着不像一般的行商,说话小心些。” 红绒点头说道:“那人目光好霸道,瞧得我好害怕。你看到他拇指上戴着的扳指了吗,那翡翠瞧上去水头不错,他们衣着虽朴素,戴的扳指如此贵重,瞧着不是一般人。” 陆妙真调侃道:“你眼睛倒是尖得很。我也注意到了,后面那紫衣人刀柄上的红宝石也价值不菲。” 以禅不禁莞尔一笑:“敢情你们俩人都是小财迷,怎么都注意人家身上贵重的东西了。” “哪里啊。”红绒滴溜溜眼珠一转,“我还注意到后面那人朝小姐笑了,话说那人生得真俊。” 以禅恼了,收起笑斥道:“别乱胡说。起风了,我们到舱中去吧。” 临近黄昏时,以禅到下面的舱房用了些膳食,回来时,让红绒带了些饭食送到了老夫人房中。 这会儿正是太阳落山之时,残阳晚照,将河水映得红彤彤的。 以禅便站在甲板上赏了会儿景,大船行驶很快,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些头晕,想要呕吐,此时船又晃了下,她腿一软便摔倒在甲板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