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 他仰头看宿舍床帘顶端挂上的一小枚昏黄夜灯。 夜灯起先是一个,慢慢被速度摇晃成两个、三个—— 重影交叠,温柔莽撞。 路见星闭眼,像在这一刻要进入梦乡。至极致处,夜灯在他的视线里分裂成无数个。 他在室内望见满天繁星。 盛夜行为了路见星,也开始把摩托车换成电瓶车,用于捆腰固定的校服渐渐被路见星听话的双臂所代替,车手把上会很不酷地挂一点儿好吃的好喝的——心上人的嘀咕替换了令盛夜行曾追求的风声。 他在小小世界之中为他神魂颠倒。 四月初,市二门口的小商贩被综合治理清管过了。 校门外的路宽阔笔直,通往另外一个世界。 学校给特殊班级新订购的感觉统合训练教具起了新作用,不少孩子渐渐开始接受“训练”的存在,并且主动想要为之努力。唐寒说,高一新入校的学弟学妹们适应得很不错。 唐寒还说,对这一方面训练的最佳时期是七岁以前,人在这段年龄中的学习是最快的。 或许是感同身受,盛夜行常带路见星去高一看看。 高一那位班主任的办公桌上常出现一些零食饮料,基本都是高三七班的学生放了再走的。 爱是相互的。 他们感谢一切给予过他们帮助的人。 四月底,伴随三次鼓掌声,路见星终于在班级里做到了不最后一个交卷。 因此,盛夜行请班上同学吃了顿烤肉,买单买了四位数,还和路见星开玩笑,说接下来一个月都得天天吃面条。 路见星一听吃面条还挺兴奋,一到放学就往面馆坐。这一吃就吃到月底,盛夜行差点吃吐了。 五月初,李定西在微信群发起群通话,说他已经又转了个病区,月亮灯每晚都亮,说他给病友说他有个自闭症的兄弟谈恋爱,结果人家不信。 五月底,天气渐热。 恍惚间,他们又回到去年夏天。 在市二教学楼走廊上陪盛夜行喝汽水的人变成路见星,只是一个讲话,一个搭腔,再一起仰头看云朵漂浮于蓝天。路见星一会儿说这朵像头熊,一会儿说这朵像匹马。 盛夜行看得晕乎,扭头,看一颗汗珠自路见星的下巴滑至颈项之间。 宿舍的温度升高,空调也起不了降温的作用。 市二宿舍在寒假那一周翻新过,专门有清洁阿姨来打扫。以前三个人一起洗漱的洗手台干净不少,镜子悬挂于瓷砖之上,裂痕消失,床间有兰花清香。 回了宿舍,路见星把从明叔那儿单独领来的手推独轮车放到门背后。 其实这东西高三开始就都没怎么用了,学校说得专心复习,但是路见星和别人不一样,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刚才在楼下转了好几圈,独轮车险些砸到自己的脚。 路见星叹气,捋开短袖去冲澡。 睫毛上有汗。 他的腹肌比去年来的时候更加结实,他脱衣服的动作也更加利索。 盛夜行看他腰身,看他形状天赋异禀的屁股,闭眼就是路见星的校裤褪至腿腕的画面。 洗完澡,宿舍空气的兰花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盛夜行身上的香水味。 盛夜行问:“还记得你把我的香水拿开水泡了吗?” “是我送你的。”路见星反驳。 “那你还记得你把一整个寝室的鞋带都系起来了么?”盛夜行低声喘着,空气绵密,欲望在路见星的胸腔内涨潮。 路见星点头,又摇头,“是你录视频让我学……” “那下次,”指尖越过拆下来的鞋带,盛夜行从身后抓住路见星的手腕,坏笑,“我给你录点儿别的?” “不说了,”路见星仰头,把脆弱的脖颈露出来,“不说了。” 盛夜行拿鞋带绑了他的手腕。 他们靠在床梯边。 他们从床头亲到床尾,再撞上床栏。 因为疼痛,他们又滚在一起。 路见星抱他的头,抬高双臂,用无法分开的手腕曲起,双臂中央形成一个圆圈。 他将对方拽入不休的亲吻。 市二修了处音乐室,专供高一高二年级对音乐感兴趣的学生使用,每周二下午四点,那里会准时响起吉他声。路见星一到那个时间就要上厕所,绕路从音乐室门口过,不停下脚步,却也竖起耳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