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床帘内光线很黑,两个人互相看不见脸,路见星也非常安静,但盛夜行就是知道他在笑。毕竟路见星只要一弯唇角,盛夜行的世界都好似在发光。 “我先。” 躺下后,路见星闭上眼,紧张地捏住被角,“我先睡。” “你睡着了我再睡?”盛夜行问他。 “嗯。” 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好几次路见星都睡得更晚,闭眼无法入眠,睁眼又看见盛夜行安静地睡着了,心里就发慌,难受。 盛夜行没吭声,表示没答应。 他把手肘撑在身侧,含糊道:“我很困了。” 而且不能再这么惯着路见星了。 他最近常常陷入一种莫名的焦躁中,想推着路见星成长,又舍不得下手。 察觉不到盛夜行的“不乐意”,路见星就当他默认了。撅屁股将头往盛夜行怀里一拱,蹭了又蹭,没几分钟就能一头栽进睡梦中。 学习压力大,天气又冷,市二学生同冷空气斗智斗勇,没多久就有人裹着棉被来教室了。 盛夜行忘性依旧大,常出了门才想起没穿羽绒服,一回头,路见星手上正搭了一件儿,面色凝重地瞧着他。 寝室里各个位置,“厚衣服”、“带钥匙”、“带伞”、“装热水”等字样的便签纸粘得越来越多…… 对盛夜行的担心愈重,路见星愈发说不出口。 一月底,有一天市里下了雨,盛夜行又忘了拿伞,只得找班上的人借。 哪知道路见星像被拨动了脑子里哪根弦,伞一撑开就挥手打掉了。 他打掉伞,背靠在雨水冲刷过的教学楼墙砖上,边躲边说:“这不是,我们的伞。” “我们的伞,我忘带了。暂时用一下。”盛夜行举着伞靠过去。 路见星还是躲,语气愠怒:“伞!” “伞在这儿!” “这不是!我们的!伞!” 他固执地重复,再冲进雨中。 盛夜行心头钝痛,顿觉挫败,当下就把这伞还给了同学,脱下校服外套,往雨里冲。 一路顶着校服外套回到宿舍,路见星进门就到阳台上,拿起原本晾好了伞,抹了抹眼睛。 路见星表达不出自己的感受。 这种感受也是他自己察觉不到的。 他像被黑暗痛苦地掐住喉咙,却喊不出一句“救我”。 他手上全是雨水,脸上也是,这一抹,本来就不怎么干净的雨水全进了眼眶,没一会儿就发炎了。 盛夜行有点急,没注意到他的眼睛,捋开路见星的校服就凑上去,亲一口全是雨水的味道。 两个人头发湿漉漉的。 最后一顿耳鬓厮磨结束,盛夜行看他眼睛又红又肿,“哭了?” 路见星本来不想哭的。 被这么一说,他突然更加强了难过的情绪,顺着眼睛的疼痛感一挤泪—— 眼泪真就这么滑出来。 “还真哭了,”盛夜行心疼坏了,“哭什么哭,不就是没拿伞么。” 说的是斥责的话,表情也凶巴巴,他语气却温柔得不行。 路见星乱擦两下脸蛋,艰难抬眼,“是雨。” 没有哭,是雨! 从那以后直到放寒假,市二都没再下过大雨。 偶尔有毛毛细雨飘落下来,路见星不打伞,也不再提醒盛夜行带伞,两个人默契地把内搭卫衣的帽衫全扣脑门上,在小雨中并肩地走。 应该是上网查了点儿恋爱技巧,盛夜行花钱买了两件情侣装,是纯蓝和纯红的长袖卫衣。盛夜行故意把自己那件蓝色买成xl的,路见星的红色买成l的,免得分配时有异议。 两个本就出色的男生穿差不多的亮色衣服,自然在校园里也较为显眼。 一来二去,专门议论这事儿的人还不太多,在班里被问到,盛夜行也大方承认是同款。 倒是在老师办公室里,会有外班班主任神神秘秘地探个头过来:“唐寒,你们班形影不离那俩男生,穿的好像情侣装。” 唐寒喝茶,“那叫兄弟装。” “女生还能理解,男生这样是不是有点怪?”老师继续说。 “哥俩好,”唐寒在翻报纸,丝毫不觉不妥,“也没违反校纪校规吧。” 说闲话的老师被呛一句,坐一旁去不再吭声。 今年春节来得晚,刚好和情人节同一天。 网络上各种段子频出,说陪女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