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一片。 他记得对方下巴上哪里有一块疤,记得一起吃饭要把香菜全部夹出来,记得学校发水果时给对方留一碗苹果切得最大的,就是记不清有关于自己。 身边人常说路见星“迟钝”,可只有他自己明白,能这么说的还真不算身边人。 不过,所有关系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为了出行方便,盛夜行给路见星套了件宽松的冲锋衣,拉链照常拉到顶部,套头帽戴起来,再把系带拴上。 车站人多,害怕气味刺鼻,路见星还拿了个口罩捂好。 热,热得他整个背都是汗水。 没办法也只能忍。 临走前,盛夜行又给他戴了新买的耳塞,这一套下来堪称“全副武装”。 总之,跟着大哥大走就行了! 市里的动车站有两个,盛夜行尽量挑了处人流量较少的。 但是为了少请假,他们还是选在周末出行,人一多了难免有肢体剐蹭,路见星在路中间走着走着就躲到最边上去了,光从帽子和口罩的空隙处露出一对眼睛,谁也不瞧。 盛夜行拉了个行李箱,里边儿装了两个人一周的衣物。 路见星有时候莫名执拗,今早出门非要背个双肩包,里面装了他的画笔、地球仪等等小物件,说什么都不肯拿出来,盛夜行也就随他去了。 早晨出发的时候,李定西和展飞几个男生站在宿舍楼下跟了一路,那架势像他俩要转学走了再也不回来似的。 盛夜行不知道的是,载着他们的小汽车走后,他的一群铁哥们儿都互相对望几眼,谁也没多说什么。 一路领着路见星排队取了票,盛夜行再领他去过安检。 “把包放进那个黑箱子里,传送带会把它们送到对岸去。”盛夜行把行李箱放上去。 “里面会有人,”路见星说,“把它们打开看。” 他并不是在表达疑问,而是在肯定自己的观点。 “有透视的机器……”话说到一半,盛夜行又笑笑,“我没进去过,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有的。” “哦。”应一声,路见星点头,把包取下来放上传送带。 过了安检,盛夜行率先拎过背包准备帮他提走,路见星还是不让他背,拽着书包带子不放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 眼见僵持不下,盛夜行只得试图开导他:“这么沉,压肩膀上久了会很累。我来背。” “……”路见星看他一眼,皱了皱眉。 “觉得我把你看得太弱了?”盛夜行低声,“等下还要坐那么久的车,我怕你不舒服。” 路见星还是用了力气把书包拽过来自己背上,“但我自己,可以。” 也是,都这么大了。 盛夜行伸手揉了一把他后脑勺,嘱咐道:“那你背好包,跟紧点儿。” 车站人流量大,为了预防疾病,唐寒在两个孩子出发前为他们准备了口罩。 等到了候车的座位上,盛夜行才把口罩扯出来戴好。他很少戴这些东西,鼻腔被压迫得不太舒服,拎住绳带扯了老半天,最终放弃似的任由它歪歪扭扭。 路见星看得出来他口罩戴歪了,动作自然地伸手扶了一下。 手指捏住盛夜行的山根往下,路见星又用了点力气把口罩捏出形状,强调道:“这样。” 他说完,用一种怪异的审视了一圈周围候车的人,紧张得手心出汗。 人一多路见星就容易不舒服,但毕竟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儿都能自己尽力扛下来。他一声不响地往盛夜行身边凑了凑,突然道:“午饭好吃吗?” 盛夜行早被他没头没脑的话捋习惯了,“现在才早上,你再看看时间?” 掏出手机,路见星看了一眼屏幕。 锁屏上漂浮着几个爸妈打过来的电话,他没有接到。 “几点?” “十,十点。” “嗯,那我们的车是几点出发?” “十一。” “还有半个小时,对吗?”盛夜行笑笑。 路见星犹豫了会儿,回答:“一,一个。” “厉害啊,没上当。”盛夜行站起来把背包拴在行李箱拉杆上,朝不远处的炸鸡店望了一眼,“你今天想吃炸鸡还是面条?” 以前唐寒说炸物吃多了不好,他都很少给路见星买这些油炸食品。可也许是今天人多,好几个路过的乘客都拎了一袋炸鸡,路冰皮儿那眼神往上瞟了好几次。 路见星捂住口罩跟过去,“鸡。” 盛夜行逗他:“读‘闸’还是‘诈’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