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意识到这是高空抛物,猛地一抬头对楼上喊:“谁扔东西?下来!” 也许是做贼心虚,有个中年男人从七层楼高的地方探头大骂:“哪儿来的臭小子!大白天的叫个屁!” 叫的就是屁。 盛夜行仰着头,提高音量:“七楼那个,你扔的东西?”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了?”那男人迅速拉窗帘关窗,临走前还骂骂咧咧地抛下一句:“你神经病啊!” 盛夜行把揣兜的手掏出来搓热,懒得吼回去了。 牛逼,猜得挺准。 我还就是神经病。 一路冲到宿舍楼下,盛夜行抬头往楼下围墙看,发现又少了几块砖。 昨晚又有小子犯病,把墙翻塌了? 他嗤笑一声,刷卡上楼。 盛夜行的寝室是三人寝,他经常不在,就只剩两个人住。 除了他一个躁狂症,还有俩多动症。不过其中一个在上周已经被家长接去走读了。 所以寝室空了一个床位出来。 “不详”的预感刚刚漫上心头,盛夜行就听到门口“嘀”地一声,唐寒带着路见星进来了。 “嗨?夜行先回来了!这么快,怎么还跑我们前边儿啦。” 唐寒边收拾屋子边招呼身后帮忙搬东西的男老师进屋,“川哥,把路见星的被褥放这儿……嗯?见星,拎着你的箱子快进来吧。” 盛夜行:“……” 操,自己还真的跟小自闭一起住? 别说双人寝,小自闭这种低气压没法相处的透明人,能和自己一起把寝室睡成单人寝。 在寝室跟没在没什么区别。 盛夜行是个领地意识十分强的人,他几乎排斥陌生人的入侵,更别说这个新来的还要和他一起睡觉。他皱起眉的样子唬到了唐寒,后者也明显感觉到了盛夜行的不愉快,连忙说:“夜行,老师还忘了问你,见星可以睡你旁边这张床吗?” 对待特殊少年就是要这样,什么事儿都得征求一下意见,足够的沟通和交往才能让他们慢慢敞开心扉。 哪怕盛夜行非常不好相处。 盛夜行听唐寒这么问,皱起了眉。 如果我说不呢? 自己旁边睡的是那个多动症,叫李定西,特欠挨呲儿的一人,和自己还意外合得来。 偶尔夜里自己翻墙出校,李定西还专门给脚下添砖加瓦。 唐寒劝他:“夜行,你们是同桌,又要搭伙治疗……” 盛夜行不耐烦了:“我治不了他。” 自闭症是又属于心理疾病又脱不了生理疾病的干系,哪儿那么容易能治疗? 这点常识连老师都不明白吗。 唐寒说:“他……属于高功能自闭,没有智力障碍。” 没有智力障碍更难相处。 盛夜行没说话了,摆了摆手,“老师,你问他愿不愿意挨着我。你告诉他,我有病,一发疯连自己都揍。你确定他不会被伤及无辜?” “老师相信你能自控。”唐寒笃定道。 的确,自己这几年已经收敛很多了…… 并发症状少,表现出的情况也只是一些轻微症状,不会像以前那样砸东西、打人、从高处往下跳了。 为这事儿他还差点摔断过腿。 盛夜行扬起下巴,眼神瞟路见星,“您问他。” 路见星还是不讲话,就把自己的行李箱很自觉地拖到了盛夜行旁边的床位,蹲下来,拉开箱子开始往衣柜挂衣服。 盛夜行又沉默起来:“……” 没话说了。 唐寒看路见星罕见地透露出自己的意愿,笑起来:“我就说见星他一定会喜欢你!” 盛夜行抵抗无效,选择持续性沉默:“……” 寝室里一下站了四个人,人多得盛夜行不习惯。 他几乎是生理性排斥人多。 算了,过段时间自己搬出去租房子住。之前嫌监护人手续太麻烦就懒得搬。 他干脆从来帮忙的男老师手中接过路见星的其它行李,把它们全放在自己空无一物的桌子上,说:“寒老师,川哥,你们回去吧。” “啊?” “这儿有我,”盛夜行指了指路见星,开始赶客,“我不欺负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