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阿妧福了福身子,轻声给孝庄行礼请安。 谁知孝庄眼睛倏地睁开,冷冷道:“跪下!” 萧阿妧眉心微微一蹙,双膝一弯,挺直了腰背跪在殿内冰凉的金砖上。 孝庄见萧阿妧对她的命令倒是执行得快,但是一声不吭,心中怒意更甚,“淑妃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萧阿妧恭恭敬敬道:“请太皇太后明示。” “哼!”孝庄冷笑一声,“哀家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老老实实说吧,昨夜你与皇上出宫到底去了哪里?” 萧阿妧面露惊讶,“太皇太后在说什么?昨夜妾身与皇上一直在宫里,从未出宫过。” 她知道,孝庄的探子根本没有找到她和康熙去的地方,所以只要自己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出宫,孝庄能拿她如何? “信口雌黄!”孝庄一掌拍在凤座的扶手上,怒道:“哀家从前一向认为淑妃贤德有礼,恪守宫规,谁知淑妃竟满口谎言,昨夜有侍卫看见你与皇上从西华门离宫,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阿妧温和笑笑,说:“那想来就是那个侍卫看岔了,昨夜臣妾与皇上确实去过西华门,却并没有出宫。若太皇太后不相信臣妾,可以去问皇上。” 孝庄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皇帝对淑妃的心思她看在眼里,她若是去问皇帝,皇上帮哪一边根本不用想。左右她的目的也并非如此,她说道:“哀家派何海清去宣你过来,没想到淑妃竟这么大派头,让哀家等了半个时辰,还扣下了何海清。” “何公公对臣妾不敬,臣妾罚她,妾身是按照宫规办事。” 孝庄神色不悦,“淑妃掌持宫务,想必对宫规了然于心,既然如此,就把宫规背给哀家听听。”说完,孝庄侧躺在凤座上,闭上眼睛,气定神闲的等着萧阿妧背书给她听。 宫规是每一位妃嫔宫人必须谨记的内宫条例,在宫妃还是秀女时就有专门的嬷嬷讲解并且要求背诵。 萧阿妧自然能够熟背。 但是! 真狠毒! 孝庄没叫起,这意思就是让她跪着背宫规,大清宫规细致到上千条,她若真的一字不漏给背下来,少说也得一个时辰。不说这膝盖受不了,昨夜与康熙一夜放荡,现在身上还酸乏得厉害。 她要是真老老实实跪着背一个时辰,那半条命可就没了! 萧阿妧垂下眼睛,眸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恭敬说到:“回禀太皇太后,宫规森严,且条理分明,共分为三卷,卷一为训谕;卷二为名号、玉牒、礼仪、宴仪、册宝、典故、服色;卷三为宫规、宫分、车舆、铺宫、遇喜、安设、进春、谢恩;卷四为钱粮、岁修、太监、太监服色、门禁、处分。”【选自:钦定宫中现行则例】孝庄眼睛不睁,语气中隐有严厉,“淑妃是没听懂哀家的话吗?!连宫规都不会背,哀家看你应该早日将凤印交出来!” 萧阿妧垂下眼睛,合着在这儿等这她呢,把凤印交出来以后孝庄想给谁?恐怕这是孝庄一心一意在为博尔济吉特氏铺路呢! “皇祖母怎么生这么大的气!”一道清朗熟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孝庄睁眼,灼灼的目光落在萧阿妧的身上,险些要将她烧穿。 萧阿妧看她眼中的意思,好似是以为她派人去找了康熙来。 不过萧阿妧仔细想想,虽然不是她派人去找康熙来,但是也不能否认康熙的到来与她没关系。当日康熙对后宫大清洗,将永寿宫的钉子拔除时,安□□了自己的心腹,萧阿妧查出这几个心腹乃是三等宫女采绿、采月,便开始不着痕迹得通过她们,向康熙透露一些信息。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康熙态度恭敬,孝庄笑道:“皇帝不在乾清宫批折子,怎么来看哀家这老太婆了?” “孙儿只是得了一封急件,觉得皇祖母一定关心,所以马上从乾清宫赶过来了。”他顿了顿,亲自将萧阿妧搀起来:“只是淑妃犯了什么事,竟让皇祖母动了大怒。” “哀家只是让淑妃背诵宫规而已。” 本来孝庄今日之举,只是为了能够把娜仁从行宫里接回来,并且让淑妃心甘情愿的“退位让贤”,谁知康熙竟然过来了,心中那计还未实施便已经夭折,孝庄暗叹一口气,也只好先把娜仁接回来,再找机会解决了淑妃。 皇上对淑妃的宠爱日渐强盛,总有一天,不堪设想! “皇上说的急件是什么?”难道是朝堂上的事?前朝余孽又不安分了? 康熙的脸上一瞬间肃穆非常,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递给孝庄,说道:“还请皇祖母珍重。” 孝庄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苏麻喇姑帮着她将信封拆开,俩人便凑在一起看信。 萧阿妧眼看着太皇太后的脸色从淡然到震惊再到悲痛,便大概知晓这信上写的关于什么。 孝庄攥着信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