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直到律师又叫了一声,她才有了点反应。 “季律师,”她转过头来,“我才应该说对不起。” 周可可咬着唇,说:“我想了想,还是不上去了。” 这位季律师,是负责周光耀案件的第一个律师。 虽然能力并不出众,却是她合作过所有的律师中最尽职的一位。 他轻声关切道:“为什么改变主意?” “你爸爸的事多半因那位易先生而起,要想从根本上解决,找他是最好的办法。”季律师试图劝说,“今天不见他,明天他又不知道去哪里出差了。” 周可可说:“我知道。” 她表情复杂地笑了笑。 “但是现在去找他,我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就是求求他手下留情。” 不过,生意场上的那些明争暗斗,你死我活,是一个“求”字就可以轻易平息的吗? “那样不会有任何用处,也没有意义。”周可可仰起头,看向这座高楼的顶端。 阳光刺得痛眼,模糊了人的视线。 少年毕竟只是记忆中的少年,时隔多年了,对他而言,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是。 “等有了可以和人谈判的砝码,我再来吧。” d 后来,他们还是见面了。 相遇不在周可可的预料,她那天去马场是为了另一件事的。 但她的出现,在不在易寻的预料,就不得而知。 “周可可。”被易寻叫住的那刻,周可可一度很不知所措,因为,她还没做好与他见面的准备。 所谓能够拿出来与对方谈判的“砝码”,她暂时还并没有拥有。 只能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整理好情绪,才转过身去,就当这是一场普普通通的久别重逢。 “易先生。”四目相对时,周可可本来打算稍稍装作惊讶状。 然而近距离看对方的脸,她完全不需要伪装,就本能地被那张好看得耀眼的面孔惊艳住。 准备好的笑容也没能用上,她的表情呆得可以:“……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男人淡淡地笑了一下。 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这十几年的跨度,比初遇时,她活在世界上的年月还要长。 明明从前那个小不点儿都是叫他“易寻哥哥”的。 周可可不会明白易寻这会儿的心理活动,她只觉得,隔了这么些年,这个男人似乎比从前更加淡漠疏离了。 在被他邀请坐下喝咖啡的那短短一段时间里,她谨慎地找着话题,把握说话分寸,直到他的助理上前来,提醒他该走了的时候,她才纠结起来,是不是就该这样放过机会,装作若无其事地让他这么走了。 她该提一提周光耀的事的。 她又能说些什么呢,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她的父亲?——有点可笑,商业竞争就是那么些事,谁不是在为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但见了这一面,周可可还是想问。 因为他是易寻。 “易……”开口的同一时间,对方也正好看着她,语气认真地叫了她:“周小姐。” 周可可为这个正式的称呼愣了愣:“你先说。” 他没有推辞,接着便说了,只是内容真是令人措手不及,大吃一惊。 他说的是:“可以和我结婚吗?” e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赛马场的观光台上,周可可怔着整理脑海中跳出的种种疑问。 眼前的男人,面容令人熟悉又陌生,这双眼睛席卷着幽幽的光火,在自窗外投进来的灿烂光线下,消融了颜色,似冰雪般通透。 她想她没有听错。 刚才的他,口中说的那两个字是:结婚。 “为什么?”她问。 易寻凝神注视着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困惑,薄唇微微一动:“因为需要。” 需要? 稍顿后,他补充了那句话:“你需要我。” “我知道你爸爸的事,周可可,现在只有我才能帮你。” 那句话,十分直白,直击入她的内心。 周可可起初愣着,慢慢的,那双干净的眼睛沉静下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