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也宽慰:“没错,嫂嫂放心就是了,三哥刚有了个小子,如何舍得出事?你也知道,他是顶能扛的一个人。” 栖迟不做声,被这话牵扯起了先前的,掀眼看过来:“你刚才说,突厥害了他的父母?” 罗小义愣一下,才想起自己是说了这句,一时激愤说出了口,没想到她就记住了。 “是,”他看一眼垂着的帐门,将两个守门的兵给遣退了,这才低声道:“三哥的父母确实是被突厥人杀的,那会儿他十岁还不到,过了几年就入了营。” 栖迟眼神怔忪:“从未听他说过。” 她只知他父母双亡,还以为是自然的生老病死,谁知道如此惨烈。 “三哥不提是有缘由的。”罗小义叹息:“据说他父亲当初只是个微末小吏,母亲一个寻常妇人,一家人就靠那点微薄薪俸勉强糊口。那年正赶上突厥纠集势力卷土重来,气焰正盛,一路杀入北地,屠了城,他父母连尸首都没能留下。” “后来三哥建功立业,只能立了两个衣冠冢。但那时候他已被突厥人恨上了,接连派探子来毁了坟,想激怒他。三哥不愿耗费兵力去为自家守坟,干脆用胡人的方式将坟头踏平了,我便是因此事才知道这些的,从此后他就再也没提过父母的事了。” 栖迟缩了一下手指,她从不知道他有过这样的过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 “他当初,就是因为这个从军的?” 罗小义点头。 栖迟心中忽有一处沉沉地坠了下去。 这世上哪有生来便有的家国大义,先有家仇,而后才撑起了国恨。 伏廷便是如此。 这些事,她竟是至今才知晓。 …… 罗小义再进去一趟,大夫已经开具好药方,走了出来,面朝栖迟又见一礼:“军医医治得很彻底,为今之计,唯有等大都护醒。敢问夫人,可还是要按您先前的要求来配药?” 栖迟眼睛动了动:“自然,只要他能醒。” 大夫称是,退去了。 罗小义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勉强挤出丝笑来,故作轻松道:“有嫂嫂在我是最放心的,都说有钱好办事,三哥肯定会没事的。” 这话说着倒像是给自己定心,因为栖迟看着比他镇定多了。 栖迟点头,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根本没在意,转身揭帘,回去帐中。 里面多了一阵药味,她脚步轻浅地走到榻边,低下头看着他。 “三郎?” 低低的一声呼唤,没有回音。 她手扶在榻边,缓缓蹲下,盯着他的侧脸。 原来这样一个可以给她依靠的男人,也有可能会失去。 说不定一个凶险,他便不在了。 ※ 一阵北风吹过营地。 李砚坐在火架子旁,远远看了一眼中军大帐,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灰白干裂的土地。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姑父也会倒下。 姑姑曾跟他说,要把姑父当做父王看待,这么久以来,似乎真习惯了将姑父看做父王般的存在了,如今看见他受伤,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李砚拿出那柄伏廷送他的那柄匕首,割开胳膊上缠着的布条,那点伤快好了,他不想再缠着包扎。 衣摆上忽然落了一副黑乎乎的膏帖子,他抬头看着来人,又看见另一头站着冲他见胡礼的仆固京,知道她是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