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喧闹的锣鼓声, 她转头朝窗外望了一眼, 发现今日难得还有了日头。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不成?” 秋霜听她问起, 想了想:“听说今日是有个什么节庆的,好像是皋兰州当地胡民过的。” 栖迟明白了,素闻皋兰州内胡民多, 会如此热闹也不奇怪了。 忽而想起今日李砚又在马场里练骑马,她想去看看,起身添了衣,叫秋霜不必跟着,走出房门。 出了顶阁,循着上次罗小义带她走过的近道,穿过别院,一路进了马场。 刚进去不远,就看见坐在马上的李砚,一旁是跟在马下教他的罗小义。 李砚的马还很认生,一直抬蹄。 罗小义要帮他稳着,追着跑了一段,衣襟松了,怀里不慎掉了个东西出来。 那东西被风一卷,直吹出去好远,都快落到栖迟脚边。 栖迟一眼看见那是个厚纸册子,被风吹开摊在那里。 她走近一步,弯腰捡了起来。 拿在手里,入眼就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写得大小不一,歪七八扭,却都是数目。 只看了两眼,她就看了出来,这上面是记的账目。 罗小义已跑了过来。 她问:“这是你写的?” 他伸手来拿,笑得很不好意思:“是我写的,嫂嫂见笑了,我念书少,字写得丑。” 栖迟将册子还给他,什么也没说。 心里却有些好笑:这大概是她见过记得最乱的账了。 罗小义其实不太想叫她看见这册子,他将册子收入怀里,掖两下,打了个岔:“嫂嫂看小世子骑得如何了?” 栖迟看向侄子。 李砚已打马过来,他身上穿着厚厚的袄子,坐在马上,紧紧抓着缰绳,小脸都冻红了。 自这趟来了皋兰州,他便愈发崇敬像他姑父和罗小义那样的男儿,这几日每日都来马场里练骑马。 栖迟见他有心磨炼,便随他去了。 此时见他这模样,不免又有些可怜。 “还要坚持练?”她问。 李砚点头。 罗小义笑道:“我看世子的确是铁了心要练好马了,今日都坐在上面几个时辰没下来了。” 栖迟笑笑:“好,这才是光王府的好男儿。” 语气有些感慨,大概是因为想到了哥哥。 料想他哥哥看见儿子这样有恒心,也是高兴的。 一晃神间,李砚身下的马忽又惊起来,抬起蹄。 栖迟回神避让,身旁一只手伸过来,扣住马嘴,重重一扯。 她转头,看见伏廷。 不知他是何时到的,忽就从她身后出来了。 罗小义忙过来帮忙:“还好三哥来得及时。” 直到受惊的马安分了,伏廷松了手,看她一眼,又看一眼李砚。 李砚被吓了一下,脸还有些发白,忙问:“姑姑没事吧?” 栖迟摇头,手抚一下衣襟。 她一个会骑马的,方才应该能及时避开,只是若无人及时出手,怕还是会受些惊。 李砚只怕再伤着她,赶紧去远处练了。 栖迟这才看向旁边。 伏廷站在那里,正在活动手指。 刚才那一下用了点力,稍稍扯了一下。 感觉到看过来的目光,他抬起眼。 她问:“你受伤了?” “没有。”他手握一下,放下了。 她心说这个嘴硬的男人,连脖子上那么重的伤都扛,这点小伤自然是没有了。 “真没事?”又问一句。 是为救她落下的,她不介意为他再治一次。 伏廷看着她,那只手抬起来,在她面前握了几下。 意思是你自己看。 栖迟看见他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