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一日还有需要,我便会还愿意花。” “我不需要。”他斩钉截铁,看见她眼神,又补一句:“你的钱只花在你自己身上。” 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高官之位,重权在握,这几年都下来了,没道理如今军需样样都要靠女人。 他不想活得那么废物。 “好吧。”栖迟忽然说。 伏廷眼一凝,没想到她会松口。 她点头,又说一遍:“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不是真想错过这批马,也知道他口是心非。 但方才已逼出他那样的话来,再坚持便是折了他的傲骨了。 伏廷无言,她说服软就服软,反而叫他不习惯了。 “三哥。”外面罗小义轻轻唤了他一声。 他看着栖迟,声音不觉轻了许多:“你在此等我。” 栖迟点头,乖乖走去榻上坐下了。 伏廷又看她一眼才离去。 他走了,她的眼睛便又看向那漆盘中的一摞筹牌。 一指来长的筹牌,各室不同色,送入这里的是紫竹雕成的,一根便代表一翻。 她手指捻了一根,把玩着,琢磨自己退步让出这批马是不是做对了。 外面忽而一声报价。 报出的是底价,接着啪的一声轻响,筹牌抛落。 又是一道朗声报数。 他们已开始了。 栖迟又为那个男人感到可惜。 那样一个铮铮铁骨的男人,若是没有这样的境遇,该是何等的作为。 转而又想:她没有看错人。 突来一声低唤:“嫂嫂。” 栖迟看向门口。 罗小义并未进来,只隔着门帘低声问:“嫂嫂可与三哥说好了?” “说好了,”她说:“我答应他不参与了。” 罗小义竟像是松了口气:“嫂嫂不参与的好,我也觉得再用嫂嫂的不妥,三哥去与皋兰都督说事了,我在此陪嫂嫂观个片刻。” 是伏廷叫他来的,叫他来看着动静,他便过来守着了。 他是最舍不得那批马的,也确实动过心思想请嫂嫂帮忙,但做人得讲廉耻,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伸手问她要钱。 算了,不要也罢了。 这点说话声很快就被外面一阵又一阵的报价声遮掩了。 栖迟方才听到了底价,在她眼里不算高价,不免又觉得可惜了。 但既然已答应了那男人,也只能听着了。 新露领着李砚走动完了,正好回来。 李砚没见过这阵仗,进来便问:“姑姑,外面这是怎么了?” 栖迟说:“抢马。” 门边罗小义接一句:“可不是。”心在滴血。 李砚方才进来时特地看过,这高台正中是空着的木板地,用熏香灰浇了个圈围着,四周独室门前帘子都掀了一半,里面时不时有筹牌抛出来 ,就落在那圈中。 只有他姑姑这间,门帘是垂严实的。 他回忆了一下,告诉姑姑:“应当是斜对角那间能抢到了,我见那边抛出来的是最多的。” 门外罗小义听见了,就朝那间看了一眼,帘子里果然又抛了一根出来。 他一早就注意到了,也打听过对方了,啧一声道:“邕王的人。” 室内传出栖迟的声音:“你说谁的人?” 罗小义以为她没听清,又说一遍:“邕王。” 栖迟在室内已听清了,都想笑了,还能在此遇上。 她问:“他买马做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