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才醒。 此时,他的高烧症状正迅速消退,只是微微发热了。 赵平安检查过他的伤口,看到发炎症状也不再恶化,红肿正渐渐消散。最重要的是,穆远终于可以自主的喝水喝药,那意味着治疗效果的加成。所以,他虽然还是极其虚弱,醒一会儿就要睡一会儿,却是真正好转起来了。 又这样过了两天,穆远彻底不再发热,伤口甚至有了结痂的意思。赵平安才终于对外宣布,本次征夏军的大元帅,大将军,不仅赢了凶残的大夏人,还赢了死神。 他,会好起来的。 全军沸腾。 压抑了这么久的气氛,笼罩在整个清涧城上的阴云,就像因为一阵清爽的风的来临,一吹而散,万里晴空。 “之前为了穆远的事,大家都没有好好庆祝胜利。现在,可以狂欢了。”赵平安再宣布。 如果说一个人从内而发的欢乐能感染别人,那么整整一座城池欢乐的感染力,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城里城外,昼夜笑声不断。老人们都说,往日最热闹的新年,也及不上的现在的一半。 而真正拥有奇迹的是穆远,自从他苏醒过来,就几乎一天一个样子,每天都处于急速的好转中,每天都带给赵平安惊喜。只是他之前的伤势太重了,又动了那样的大手术,元气大伤。楼清扬的意思,就算穆远的身体底子太好,也得好好修养上几个月才行。 可是他昏迷的这些日子,军中公务堆积如山。虽说他早有布置,就算他不插手,军中事务也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但很多特别重要的,还是需要他来决定。所以,他才好点就陷入公务,但赵平安每天只允许他间隔性的处理一个时辰。 有大长公主坐镇,没人敢违背她的禁令,包括穆远在内。 而穆远醒来当晚的那场大雨,急下急停。 可放晴了两个时辰后,暴雨又连着下了一整晚。 幸好清涧城向来干旱,连古河道吐延河都露出了干枯的河床,容水能力巨大。否则,这场雨会造成水灾。现在,不但没有成灾,反而滋养了河流土地。人们又都开始传说,这是天降大吉,连上天都预示大江会繁荣富强的。 对民间的这种能够鼓舞士气,激励民意的迷信说法,赵平安素来乐于听闻,更是会不加限制,甚至会偷偷堆火添柴。 倒是穆远很快冷静下来,就像这场百年不遇的伟大胜利不是他缔造的一样。真正的荣辱不惊,胸怀宽阔,赵平安只觉得自已运气好到爆棚,遇到这种男人。可她何德何能?这让她产生了危机感,似乎不做点好事实事就对不起老天爷,于是更是处处为百姓着想了。 “这场雨咱们大江狂下了一夜,大夏那边却是三天三夜不停。虽说也滋养了草原,目前却是已经成灾。”麦谷也已经安全回来,向穆远回报道。 “哎哟喂,泥灾。听斥侯回来报,那真是泥泞的啊,别说人了,连牛羊和马匹的蹄子陷进去都拔不出来。谁听过泥灾啊我的亲娘,幸好咱们策略完美。大将军,我觉得您就不是凡人,而是天上的神,不然怎么算得这么准呢?我对您的崇拜简直……” “闭嘴。”穆远打断苏牙。 赵平安私下问过。 穆远告诉她,她师父石道长夜观星相,推测出了这场在这时节的西北地区根本不会出现的大雨。科科急赤忙慌的赶到军前,就是为了要告诉他几个重要的气象情况。因此,他才得已提前布置好。 第一,由麦谷和苏牙率兵追击大夏残部,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占据大夏的王庭。 这倒不是他预计到自已的重伤,而是大战之后,身为主帅的他要主持大局,不可能亲自带兵去大漠深处追击。当然,他也考虑到了自已战死或重伤的情况,毕竟战场上的事是说不准的,所以之前预备了好几套方案。 麦谷和苏牙在战场上杀得眼红,胜得酣畅,又知道穆远中箭,生死未知。这几种情绪混杂起来,令他们胸中都充满着猛勇之气,简直勇不可挡。反过来说,大夏兵从未遇到如此之败,身体和心理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仓皇至极,更是兵败如山倒。只一天一夜,麦苏二人就直捣大夏王庭。 大夏军几乎全军覆没,金耀不仅瞎了一只眼,还从马上跌落,重伤。 这时候,到了第二步。 要依着麦谷和苏牙的意思,直接把大夏灭了就完了。但穆远早有言在先,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掌握兵权的几大贵族首领和几个部族的族老,这就是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毕竟大夏全员皆兵,女人和小孩子都可以提着刀子上马杀人。虽说在这样前所未有的失败中,大夏青壮损失殆尽,若想缓回兵力,非十几二十年是不成的。但若被逼得太急,反正横竖是个死,他们就会和大江人拼命。 大夏败,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