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家卫国,但战场也确实是杀人如麻。杀孽太重的人,总没有好下场的。那样,你也要拖着平安一起吗?” “她若愿意。”穆远的目光十分坚定,好像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似的,“她若愿意跟我下地狱,我必把地狱踏平,转为乐土,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 啾。 不知什么鸟儿叫了声,似乎被这话震得从树上掉下来似的。 穆远与穆耀,东京城最出色的两个年轻才俊,亲兄弟,就这么四目对撞,谁也不肯退缩哪怕一丁点儿。若有人能看见气场,并定能看到火花四溅的场景。 这是对峙。 这也是宣战。 好半天,穆耀终于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有点苦又有点凉,“二哥,你相信人有前生来世吗?” “什么意思?”穆远挑了挑眉。 “没什么意思。”穆耀耸肩,“只是我很好奇,若你知道自己前世做错了什么,这一世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你会不会改变呢?” “没有人能看到自己的前世与来生,那就不如顺从自己的心意。” “说话别太绝对,谁知道前世今生会不会重叠呢?”穆耀因为个子比穆远略矮,这样近距离相对,仰得有点脖子疼,于是退后半步,“二哥在战场上往往能料敌先机,真希望你也能看透自己的身前身后事呢。” “难道你能看透吗?”穆远皱眉,觉得今天三弟怪怪的。 不知为什么,心里还一阵阵的不安,穆耀那双黑星似的眼眸仿佛洞悉世情,让他害怕。 “说了你也不信,不如不说。”穆耀却又后退一步,半转过身子,“我言尽于此,往后也不会客气。我不知道你要什么,反正我这辈子就只要赵-平-安!所以,你也不用客气。” “三弟!”穆远叫了声。 但穆耀却根本不理,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今天巍冠博带,仿魏晋风流,在月色下这样走,微风荡起了他白色的袍袖,鼓胀得像两只妖异的小船,加上园中黑暗,居然有些鬼气森森。 穆远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有些怔然,蓦然有一种三弟来自另个世界的怪异感觉。 不过他强行压下心中的异样感,看向“鸟儿”掉落的地方,结果却除了地上折断的残枝断叶,什么也没发现。 他不禁叹了口气。 阿布那个耳报神不知又去怎样念叨了,从前跟他在军中,没觉得阿布是个话唠。这才放在平安身边几个月,简直换了个人似的。只恨不能天天拿着包瓜子嗑着,四处听窗根,然后回去八卦兮兮的报告。 这还是他身边最信任的暗卫,军中最优秀的斥候吗? 转念一想,又觉得很好。 这证明阿布喜欢平安,不再把保护平安,给他与平安之间传递消息当成任务。阿布只要把谁当自己人,那就是以性命交托。看到没?现在已经不听他的命令,改听平安的了。 而很快,他就要离开东京城。 父亲对穆苏两家联姻是志在必得,他不答应,平安就成了拦路石。尽管他诸多威胁,也难保父亲不想把这块“石头”踢开。 那时,他远在万里之外,没办法处处照应,只能委托给刘指挥多看顾,也会安排下足够多、足够好的人手保护平安。加上平安自己的人,三重防线,父亲不会有下手的机会。 而在这三重防线中居中协调的人,非阿布莫属。 所以阿布能认同平安,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呀。 穆远想着,又沉吟片刻就出了定北侯府,先回了马军营一趟。觉察到父亲以及其他势力派的人手都甩开了,就趁夜前往公主府,熟门熟路的来到赵平安的院子。 正屋里,烛火未灭,映出一道模糊的女子剪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