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他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车后座两人低声的交谈声仿佛催眠曲,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睡着。 再睡醒时,自己已经躺卧在雍和宫秘境的石榴树下。 藤椅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嘎吱”的声音,肚子上冰冰凉凉的,睁眼一看,却发现白溪盘腿坐在自己肚子上正专注地看着漫画。 郑璞逆着日光缓缓睁开眼,看着白溪艰难道:“你还好吧?” 白溪愣了下,随手把正在看的《水果篮子》丢到一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起身倒了杯水:“坐一会儿。” 远处玄家的一行人都聚成一团,或坐或站的在石榴树的另一侧低声交语,孙三胖和赵二狗被他们簇拥在中间,表情难得的正经。 “我说……螭吻是个怎样的人啊。”郑璞倒回躺椅,眯着眼看远处螭吻真身模糊的影子,小声问白溪。 “他啊,和蒲牢就是两个极端。”白溪又捡起漫画书坐在他肚子上,漫不经心道:“知道蒲牢在古代都被雕刻在什么上么。” “洪钟。”还没等郑璞开口,她便径直接上:“其性好鸣,却惧鲸。” “我本来觉得囚牛这种属性的才会去混娱乐圈,没想到却是蒲牢,”白溪随手翻了一页,又低笑着道:“有意思的是,花孔雀一样的他外表精致,在女生面前却连几分钟的交谈都做不到,宅属性的螭吻穿搭就那样,却散着由内而外的骚气。” 郑璞愣了愣,还想再和她聊两句,下一刻重瓣端着一盆水推门出来,在大院里冲着那帮龙崽子唤了声:“可以开始了么?” 群龙没有开口,目光都看向孙三胖。 那小胖眯着眼点点头,伸手拈了张黄纸画了道云篆符,啪地一下贴在自己脑门上,下一刻七岁顽童的五短身材,在几秒内陡然变得颀长而又高挑,就连挽起的小髻也流泻成乌黑的长发,道袍随着他的变化变了样式,却仍看起来合身而又妥帖。 刚才还是个圆滚滚的小屁孩,再一眨眼却变成了不够言笑的道长。 墨蓝色的道袍清雅淡朴,没有什么织纹,云白色的外衬材质绵细,更衬得他肌若白玉,眸色如墨。薄唇轻眉,高冠拂尘,他仅仅是立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即将羽化成仙的样子。 玉文子这一道号,如今真有些形象。 身旁的龙崽子们也是第一次目睹他的真身,不过大多缄默着不予评价,只有囚牛淡淡道了句:“来日步入仙班,还记得下界与我喝一杯。” “那是自然。”再开口时,原本温软绵糯的童音也变了,清冷寒冽犹如冬日的泉水。 玉文子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郑璞只觉得被他扫一眼身上可以掉一块肉,下意识的往躺椅里缩了缩。 重瓣低头开始往院落的每个角落洒水,口中念念有词。 水溅到地上,转刻便化成了袅袅的青烟,一缕缕地向上漫去。 玉文子执了拂尘,随手一指,下一刻青烟若蛛网般张开,把他们所在的空间如正方体一般围住,顷刻间消失。 白溪坐在郑璞肚子上,在他的脑海里轻声道,这是在设立结界,免得有五界之人等会儿在他施法的时候进来打扰。 我倒不奇怪这个,郑璞慢慢道,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们都对我不设防。 白溪转过头看着他,脸上满是狐疑的神色,不是只有我对你不设防么? 不是,郑璞心里也在寻思着,一点点道,他们玄家的人好像可以很随意的在我面前谈论家事,也没有排斥我这个凡人的意思,我觉得这不正常。 甚至可以说……有种亲昵的感觉。 这不科学。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