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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的封印,只是这道行不知如何恢复,帝流浆之日挣扎着找到些门道而已。当初这假螭吻劫你们的时候就总觉得哪儿不对,一直不肯现身罢了。”

    “原先多少年的道行?”白溪伸手试图活动一下,却被捆仙绳束缚地不能动弹。

    “一千八百多年吧。”玄粹叹了一声,抽回手停下,再探螭吻的气息,已经变得平稳了不少。

    “这封你的人也是厉害。”郑璞接口道:“有没有办法救我们出去?”

    “恐怕没有。”玄淳左右动了动,无奈道:“这些链铐都是限制变形的。”

    玄粹正想说句什么,忽然耳朵一竖,警觉道:“谁?!”

    一阵清雅而又干净的香气蓦地出现,墙壁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慢腾腾地冒了出来,定睛一看,竟是踏着木屐的邱北。

    “呐,我从四则运算一路学到双曲线函数,你们还是不回家。”邱北拎起鹤氅的下摆,一脸嫌恶的看着污浊的地面,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一定位,却发现你们原本慢慢地飞来飞去,突然直往一个地方冲去,像是出事了。”

    “我书房里还有基础物理和基础化学,”郑璞皱着眉头看他:“你叫人了么?”

    “都学完了。”邱北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们的镣铐,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玄家的人马上到,我先行一步飞过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玄淳看着他一丝不乱的长发,眯眼道:“那餮可是把我们身上的味道都消的干干净净了。”

    “噗。”邱北掩唇笑了起来,长指轻轻一点指向他:“你和你弟弟,可是分食过我肚子里的帝流浆呢。”

    深谷幽兰,其清幽凝而不散。

    第十八章 我的肾

    漫天大雪像是想要安葬什么,映得昏沉的夜色明晦莫辨。

    鹅毛般的雪花封印了所有的声响,整个冬夜都静谧的如同众生陷入了无法醒来的沉梦。长风冽骨的寒夜里,小木屋盈盈的烛光显得格外温暖。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白溪将毛巾里多余的水拧到铜盆里,回头看向趴伏在炕上的狴犴。

    原本白皙顺滑的皮肤上遍布着累累的鞭痕,有的地方甚至皮肉外翻,隐隐地可以看到白骨。

    温热的毛巾轻触了一下,反而让他的身体开始战栗。

    白溪无视他的颤抖,顺着鞭痕帮他擦拭满是尘土和血迹的后背,只听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头昂起又垂下。

    “我啊,最看不惯你这种白莲花般性子的人。”毛巾放回铜盆的一瞬,清澈的水立刻变得浑浊不堪,白溪看了眼水中的浊色,转身把小煤炉上烧开的水提来,又为他倒了不知道是第几盆温水。

    这里是东北密林中的一处木屋,不同于山外处处皆是的列宁服中山装,白溪的身上还穿着旧清的华袍。

    她的长发被梳得左右横宽一尺,一朵不合时令的素白月季插在正中,像是在为谁服丧。正黄旗独有的赤金色长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团龙,白狐坎肩被随意的丢在炕旁,上面带着隐隐的血迹。

    狴犴恢复清醒的时候,她正在低头倒水,一左一右六个珍珠耳坠垂下来,在昏黄的烛光下散着盈润的光泽。

    “咳……”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白溪一伸手用白毛巾堵住。

    “不用解释了。”白溪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又拿了条毛巾重复刚才的动作:“你换了多少张人皮我都认识你。改变角色和身份又怎样,这里的人……你是救不了的。”

    狴犴脸上却露出淡淡的笑容,连口中湿润的毛巾都没有力气吐出来。

    “救了一个两个又怎样,真当自己是佛,想把南南北北普度个遍?”白溪坐在他身边,眼睛却看着窗外的夜色,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叹了口气。

    烛火“噼啪”的炸了一声,随后又恢复了寂静。

    “溥仪……还是去了。”她看着窗花上的喜鹊,眼里空荡荡地喃喃道:“堪堪活了六十一岁,说什么肾癌,不过是不愿再活下去罢了。”

    “白莲花般……的性子。”狴犴趴在一旁,缓了一会才吐出那毛巾,被湿润的唇咀嚼着这句话,眼睛里却是温柔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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