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怎么都不跟我商量!11亿是贱卖啊!这得赔多少钱!” 常郁青焦躁地反问,“不然我能怎么办?我没得选,咱那工程前期投入了四五十亿,后续资金不足搁浅烂尾的话,这钱就全打水漂了!只能把药厂卖了支援工程。” “可就算你卖了药厂,十几亿也远不够工程的后续资金啊。” 常郁青道:“我不是在想办法吗?一会我找老胡那几人借借看,实在不行,我去找银行贷款……” 他仰头闭眼靠在沙发上,一脸颓然,“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边常家内忧外患,想着应对之计,而这边宋氏也在部署计划。 坐在斜对角的张副总张涛说:“兄弟,果然如您所料,常老爷子在里头一个人把事都扛下来了,让自己儿子逃过一劫。” 另一个下属笑道:“常郁青逃过也没用,常家如今这烂摊子棘手啊!不然他也不会把药厂都赔本卖了!” “呵,他卖了也没用,药厂的十来亿……补不住那大工程的缺!” 宋昱庭弹弹指尖烟,“所以常氏接下来多半要找银行贷款。” 张涛换了个坐姿,懒洋洋伸出大拇指,“你又准了,刚刚来的消息,常郁青已经开始着手联系市里各银行高层了。” 另一个副总道:“要是常家真找银行贷到了钱怎么办?他要是真靠着那项目保全了常家,只怕东山再起,下一步就是要报复我们了。” 宋昱庭没答这个问题,只看向另一个下属,“老刘,银行那边安排得如何?” 老刘道:“早按您吩咐去了,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常家这些年污点不少!等我把材料送到各大银行,这贷啊,还真未必放得下来。” 几个下属恍然大悟,用敬佩的眼神看向宋昱庭,“宋总,原来您早就……” 宋昱庭轻吸一口烟,只淡淡道:“资金是企业的命脉。”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似有千钧力道,像他为人处世的风格,利落、寡言、犀利,每个人都已深刻其意。 资金是企业的命脉,银行是常郁青最后的一条路,可宋昱庭把路给堵死了,常式被切断命脉,再不可能东山再起。 凌晨三点,下属们散会后纷纷离开,只剩张涛还留在那。 见众人都走了,张涛这才把憋了半天的话问出来,“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又让她回去了?莫非……你改变主意了?想放手?” 宋昱庭倚在窗前负手而立,屋外夜景倒影在他的眸中,霓虹斑斓。 他轻笑起来,满面决绝,“她想的美。这么多年,始乱终弃的是她,痛苦的却是我……这次她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绝不罢休。” “那你还放她回常家?” “谁放她回去了?与其勉强让她离婚,不如让她回去看清常家嘴脸,心甘情愿回来。” 张涛点头,“有道理。”又笑着摇头,“宋昱庭你这人口是心非,嘴上说着恨啊怨啊,心里却爱的要死,舍不得半点勉强她……那个,我还听说你还在常家附近埋了人手?干嘛,怕常家对她不好,以防万一啊。” 宋昱庭没回答,却是默认了。 张涛啧啧出声:“我说吧!口是心非。” 他嬉笑敛去,拍拍宋昱庭的肩,只剩一脸感叹:“这么多年兄弟,没啥好说的,祝你早日娶回美娇娘,从苦海解脱吧。” 张涛话落起身离开,空旷的办公室,只剩宋昱庭一人。 墙上钟滴滴答答走着,安静的光影里,听得宋昱庭轻轻自嘲一笑——可不是,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对旁人来说,或许死为至苦,对他宋昱庭来说,最苦却是求不得。 他点了一支烟,一手慢慢抽着,一手从上衣贴身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绒布。灯光下红色的绒布袋子被他在上衣口袋,像贴着他的心,或者,那就是他的心。 修长指尖松开绳索,里头是一撮乌发,他捧到掌心上,似乎还能闻到发丝主人淡淡的香。 这一股馨香,让他想起七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个夜晚,也是这股兰花般馨香的发丝,他握着它,在那个陈旧简陋的小旅馆,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那是送他去美国的前一晚,也是他们的第一次,分别前夕,依依不舍的两人用耳鬓厮磨作离别前的盟誓。 那晚的记忆混乱而仓促,两个青涩的年轻人都没有经验,进行到一半便终止了,因为她疼。 她疼,她是真的疼,即便忍着没有出声,但眼角有水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