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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的背影怔然,这一刻安静的车厢只听见他的呼吸,空气沉重得像要凝结。末了,宋昱庭将身子缓缓后移,头仰在真皮靠椅上,无声笑了笑,满满的自嘲。

    夏末的风从巷子里吹来,巷子一侧开到茶蘼的月季被风吹过,摇摇晃晃落在地上。夕阳西下,晚霞渐靡,一地破碎的光影。

    ☆、chapter 7胁迫

    此后很久一段时间,宋昱庭没再出现,江沅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在沉闷的大多数时间与少数希翼的周末里辗转而过。与她相比,常郁青就忙碌的多,他把那块地卖给了宋昱庭后,果然瞄准了金桥那块“准地王”,整日就跟老胡几个人想着如何将地竞标到手。

    对于此事,常老爷子强烈反对,上次常郁青偷着将自己有问题的地卖给了宋昱庭,老爷子知道后大发一通脾气,奈何合同已签无力回天。这次儿子又要逞强吞下地王,他当然不依,说:“郁青,这块地本太高,以你就别再勉强了。”

    “爸!”常郁青反而劝他,“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咱那还有些钱,先去交个保证金,竞标成功后等宋昱庭的尾款一到,我再找人挪一点,向银行贷点,也不是很难。”

    “你就算都挪来也不够啊!h市的地贵,前年就拍了一块六十多亿的地王,如今地价疯长,今年这块比那年还好,没有上百亿根本拿不下来!你就算东挪西凑也不可能凑到这个数!”

    “谁说不可能!”常郁青道:“不是有人想收购咱的药厂吗?咱把他卖了,市值也是十几个亿,另外您那边不是还有个大工程吗?咱把资金撤回来……”

    老头子“砰”地一拍桌子,“你少犯浑!这工程我们投入了一半身家,你现中途撤资,前期投资岂不是全打水漂!常家以后还要不要活!”

    老头子说得脸色铁青,最后道:“这事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想都别想!”

    话落一甩手去了,留下常郁青一脸悻悻。

    ※

    被老头子苛责,常郁青自然不高兴,夜里饭都没吃,闷在房里一直拉着脸。

    江沅见状道:“爸是过来人,这事风险的确太大,谨慎点也没错。”

    江沅的话还没完,常老太太已给儿子端了夜宵上来,门都不敲直接进,见儿媳唱衰,立马开炮,“没风险的事还有利润吗?畏畏缩缩怎么赚钱!”又冷哼一声,“郁青在外辛辛苦苦不就为了这个家,没能力帮你也别泼冷水啊,瞧瞧那张家媳妇,进门嫁妆就是六七个亿,你呢,六七万都没有……还好意思了!”

    她话落甩下碗筷就走,江沅被噎在那,最后什么都没说,坐到了床头。

    灯下常郁青见母亲嘲讽媳妇,瞟江沅一眼,笑了,眼神很复杂,“呵,你拿老爷子说事,不是真怕我有风险,而是怕我抢了你老情人的地吧?”

    江沅皱眉,“你瞎想什么呢!”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常郁青的冷意便成了讥讽,“江沅,你知道我这个人,我既然娶了你,只要你温顺听话,我可以保你一辈子豪门阔太的富贵,但你要不听话,胡老婆子还住在长丰巷21号呢,只要我去找她,当年的事我随时可以抖出来——”

    他俯身凑到她耳边,拖长话音冷笑起来,“当年犯事的可不止你一个人,让我想想,还有谁来着?哦,你的老情人宋昱庭……”

    他得意笑着,像扣住了她的致命死穴,江沅静坐在那,面上没什么起伏,藏在长袖里的指尖却紧紧拢住,像遏制着某种激烈的情绪。而常郁青看着她紧绷的脸,满意一笑,像打了一场胜仗,转身而去。

    常郁青走后,房间恢复安静,江沅一个人端坐许久,最终将视线转向床头柜,那一沓厚厚的老式台历端放在那,她伸出手去,将今天这一页撕了下来。

    撕完日历,她轻轻自语:“江沅,七年都熬过来了,最后几个月,还有什么熬不过?”

    房里静静的,没有人回答她的话,窗外夕阳早已已落尽,潋滟的晚霞消失之后,天空便成了铅灰色,一重一重像是墨汁被清水洇开,晕成苍茫低垂的夜幕。

    江沅坐到了梳妆台前,打开最爱的化妆匣,没像平常一样描妆,将胭脂眉笔一样样取出,小小的盒子里竟有个深藏不露的底层。底层里铺着绒布,朱红的金丝绒,虽然因年月而陈旧,却无法掩饰本身喜庆的颜色。

    江沅将绒布里头的物什取出来,是枚素银的戒指,灯光下泛着金属特有的清冷色泽,像江沅平日的表情。

    这一刻的江沅退去从前的清冷,并不甚值钱的东西,她像握着稀世珠宝,眼神柔柔,眉儿弯弯。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戒指,灯光昏黄地像一帧静态的油画,而她定格在画中,神情恍惚,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须臾她轻声道:“我不后悔。”

    语气决绝。

    .

    同一时刻,也有人在看一枚相同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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