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当初给先帝诊出中毒的小太医如今已然是太医院副使,当年得了先帝谕旨未曾将此事张扬,本性正直也就觉着自己背负了怎样的使命,故而当我被太上皇已二殿下余孽的身份锁拿在宫时,他便已开始学着当年太上皇给先帝下毒的招式,给太上皇也开始下了慢毒。” 这一下木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彼时太上皇尚未逊位,那这位御医实在算是弑君的乱臣贼子,只可惜在他眼里,太上皇才是炎朝真正的乱臣贼子,他毒杀太上皇也只是替天行道。 小半年里慢毒悄悄的下,终是叫太上皇在朔奉别宫里悄无声息叫人看不出端倪的送了命。 当年的事,就叫太上皇去到地下和先帝,和瑞贤太子二殿下解释吧。 为着不引人耳目,周家商队是行到南疆城郡处便住了脚步,石隐木容便又轻装简行了将近百里路程这才到了南疆边缘此处,虽还是有些南疆气候四季温暖,却又因着处于南疆边缘而没有那样潮湿,生了众多虫蚁毒草,反倒有些中原的模样。只是山是极高的,好在石隐功夫好,带着莫桑莫槐和莲子,也是翻了三四日才到了此处。 木容眼瞧着这片四面环山到处花草丛生的地方,有山为屏障,又是南疆本也是人烟稀少的地方,何况此处已属边缘,实在是个再隐秘不过的地方,恐怕是有心要找也未必能找到此处来。木容瞧着实在是再喜欢不过,又万般的安心。 可她瞧着瞧着却忽然瞧出不对来,她以手一指,连石隐也显然的意外了些。 这片地方实在不小,怎么也能算得上是个城镇大小了,只是石隐有心和木容隐遁世外,却并没有想要将身边人也都禁锢起来,他们虽说都是孤子出身,可到底已然被石隐奔波了半辈子,连赵出此回都交石隐有意的未曾告知此回事情真相,叫他即便知晓自己并非真的遇刺身亡却也并不知晓自己下落。他想给自己身边的人自由,所有的人都该有自己的人生。 故而当初交代也只是令在此处修建几处宅子,可如今一眼看去,倒真是在中间建了几处大宅子,可周边却是环绕着竟又建起了大大小小几十甚至是上百座宅子,俨然已经一副村落的模样。 他们的心意,不言而喻。 石隐未曾多言,只是抿嘴一笑。 木容看着他的浅笑也明白内中缘由,他们舍不下,或许是忠诚,也或许是情。 “师兄弟们如今在外,大约过上些日子便会陆续回来,洺师叔带着玉瓶儿师妹如今还在上京,大约是要觑着个机会摆脱了眼线就会回来了。四姑娘,属下可还记着姑娘的话,这娶亲生子一家子吃穿用度可都托赖着姑娘了!” 莫桑凑上近前来打趣禀报,手边牵着莲子,死也不肯松手,他说话的空当莲子狠命挣了挣也没能挣开,正是恼恨却叫木容看见,木容抿唇回头假做不见,可见着他二人的婚事可是再拖不得了。 时至如今,木容实在再没了旁的心愿。 自木宜木安姐妹勾结刺客之事后被新帝下旨斩杀,听说苏凉月得了消息忽然也就癫狂了,卖到军营做洗衣奴的事也只得作罢,周景炎懒怠在她身上费心,就也一并送去了净慈寺。苏凉月和梅千云相斗了一辈子,到末了没成想落得一样下场不说,还得在一块过完下半辈子。 至于木成文,新帝大约想落个宽宏仁君的模样,便念着他早先二十余年为官且并无过错的份上,加之此回他也实在没参与,便饶过一回,只是抄没家产发配原籍。 木家嫡子木宸虽说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如今没了读书的本事却混的人鬼不如,可好在长子木宏却算是个宽宏人,也是自幼得老父疼宠,现如今总能陪在老父身旁照顾一二。 简箬笙虽说日渐发迹,可峦安简家却因着得罪木容而被简箬笙有心疏远,如今日子也过的艰难。 倒也罢了,那些个人和事儿如今都同她没关联了,她往后的日子便在南疆的这片土地上,和她身边的这个人。 只是,她总还惦记着阿宛。 “你可喜欢这里?” 莫桑莫槐带着莲子先行打点宅子,石隐牵了木容手站在宅子外,两人仰头看宅子上悬着的“石府”匾额。 “喜欢。” 一切终是尘埃落定,结局没有丝毫叫她不喜欢,可见着,石隐在她身上是用足了心思的。她心中一阵颤动温暖,歪了头倚在他肩上: “不拘着在哪里,只要有你,我都喜欢……” 木四姑娘从没这般直白的表示过,一时间反倒叫石隐心下一阵汹涌欢畅。 “你在想什么?” 见石隐半晌没回应,木容抬眼便见着石隐不知在想什么一味出神。 “算日子,明日十二月初九,是个好日子……” 木容一下羞红了脸,甩开石隐手便往宅子里跑,石隐在后笑着跟去。 十二月初九,好日子,宜嫁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