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动了下,抿紧唇,定定地望着阿砚那黑白分明的眸子。 那张眸子里,带着试探的意味,如同一只小鸟破壳而出,从鸟巢里第一次探出毛茸茸的脑袋,怯生生地打量着这蓝天白云阳光普照的世间。 一下子,他胸口揪疼,恨不得伸出胳膊,将她整个护住,免得她受到一丁点的惊吓。 “什么都可以……”他的声音低哑含糊,是喉头滚动着的呢喃。 阿砚垂下眼睛,才慢吞吞地提出要求: “我想要非天,可以吗?” 她小声地这么说。 “可以!”萧铎不假思索地这么说。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阿砚咬了下唇。 他说了什么都可以给她,当然非天也是可以的。 可是非天,看起来是和他形影不离的。 他竟然舍得? 萧铎看她仿佛不信的样子,一下子急了,紧声道:“你喜欢非天,我就送给你,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这话音一落时,就听到一声哀鸣。 某个叫非天的鹰耷拉着脑袋,发出沮丧的叫声。 若是以往,它的主人一定会抬眸看它一眼,然后伸出手,摸摸它的脖子,可惜现在,它的主人连看都不看它一眼了。 “你还要什么?”萧铎恨不得阿砚要天上的星星。 “不了,就那只鹰吧。”阿砚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偷偷瞅了下那只鹰。 非天瞪圆了鹰眼,马上凶神恶煞地冲她示威。 “它好像不喜欢我。”阿砚的声音分外低落:“我还是不要了。” “不行,你必须要。”萧铎一边说着,一边挑眉看向非天。 眼神冰冷,非天鹰一下子呆在那里。 “非天,以后阿砚就是你的主人,你不许对她凶,要听她的话,如若她对你有半点不满,我就直接揪了你的毛放进锅里做老鹰汤。” 残忍的威胁,出自曾经的主人之口,非天鹰吓得一下子将脖子缩到了羽毛中。 “过来。”萧铎又下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非天鹰拍拍翅膀,抖擞下尾巴,犹犹豫豫地,终于慢腾腾地落到了萧铎的肩头。 萧铎一把揪住它的翅膀:“阿砚,给你,想烤就烤,想煮就煮。” 它说出这话的时候,非天鹰急了,翅膀强劲有力地扑闪,爪子也胡乱挠腾。 一个不留意,非天鹰的翅膀拍到了阿砚头上,勾住了阿砚的头发。 “啊——疼!”阿砚几根头发都被硬生生被扯下来了,眼泪一下子落下来。 萧铎一看这个,脸色变了,揪住非天鹰,一把摁在地上,连忙过来查看阿砚的伤势。 “阿砚,很疼吗?”萧铎满脸的关切。 阿砚委屈地瞅了下地上扑闪着翅膀一脸惊恐的非天鹰。 “我没事,就是掉了一缕头发,有一点点疼。” 萧铎心疼得厉害,揽着阿砚安慰: “你别怕,没事的,只是几根。” “嗯,几根头发没什么,只是有点疼而已……”阿砚坏心眼地故意这么说。 听到这话,萧铎捏着那几根秀发,抬眸看了眼地上的非天。 非天正可怜兮兮地缩着翅膀。 萧铎脸色难看地走过去,语音冷冽:“非天,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非天低声哀鸣,委屈至极。 “家法处置!”萧铎毫不留情地这么下令。 这话一出,非天鹰瞪圆的眼睛里都是惊恐。 家法? 他们府里什么家法是用来管这只鹰的? 阿砚心里纳闷,不过此时也并不敢问,却只见孟汉应声进了屋。 “九爷。”孟汉单膝跪地。 “把这只鹰拽出去,痛打一百。”萧铎话语充满危险。 “是!” 痛打一百?阿砚越发纳闷,痛打一百大板吗?那不是要把鹰给拍成肉饼?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狐假虎威的阿砚 阿砚没想到,所谓的痛打一百,是拿着鸡毛掸子痛打了一百下。 负责执刑的是孟汉。 他的力气并不大,显见的是出于同袍之友爱,特意手下留情的。不过便是再过手下留情,一百鸡毛掸子挥下去,也足够把一只可怜的鹰折磨得死去活来。 等到执刑完毕,可怜的非天已经没有鹰样了,鹰毛散落一地,伤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