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猫着腰顺着掩体一路狂奔,一纵身藏在另一个柜子后面。他们应该是一时半会看不到我,我侧头顺着柜子缝隙看过去。那几个士兵进到屋里,把二龙扶了起来,二龙让他们搬运将军的尸体。他们准备从门口撤离。 我一看急了,正要出去,那个军官用枪照着我的方向开了一枪,这人不愧是当官的,枪头还真他妈的准,正打在柜门上。我赶紧缩头回去,心怦怦直跳。 只听二龙在门口说了一句:“你慢慢玩吧。” 我再探头去看,只见他手里竟然捏着一枚手榴弹,拉开了引线,冲着我的方向就扔过来,然后他们重重把大铁门关上。 这手榴弹在空中翻转,奔着我藏身的方向过来了。 我急了,我日你们奶奶的,这是下死手啊。炸弹翻滚的几秒钟,我大脑迅速做出几个反应,哪一个都不靠谱,情急之中只能选一个还算过得去的。旁边是一口箱子,藏在几口箱子的后面,看上去还算结实。不管那么多了,我一翻身藏在里面,就在手榴弹落地的瞬间,把厚厚的箱子门关闭。 耳轮中就听“轰”的一声巨响,耳朵瞬间失聪,什么都听不见了。我蜷缩着身体,就感觉一股强烈的浓烟扑面而来,这个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掩护住重要的部位,把脸藏在手臂里。 大脑一直作响,像是有个轴承在脑仁中间快速旋转,连续发出“嗡嗡”的怪声。 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想把箱子盖推开,可外面好像是压了东西,怎么也推不动。我急了,在里面屈起双脚,对着箱门猛地一蹬,只听一阵乱响,很多东西落在地上。 我把盖子打开,外面是尘土飞扬,整个密室都变了样子,几乎炸成废墟。我所在的箱子幸亏放在最里面,外面有很多东西挡着,要不然也得炸成木头渣子。 就算这样,我也感觉身体受不了,强烈的爆炸冲击波让身体摇摇晃晃,四肢像不是自己的,软绵绵的。 我一步一步往外走,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味道,尘土扑在身上,这一刻,我感到无比悲凉。 也不用管大门关没关上了,墙塌了一片,从那里就能钻出去。我摇摇晃晃过去,忽然看到从墙外钻进一人,手里提着枪,我心中苦笑,这时候恐怕来个孩子我也抵挡不了。 那人钻进之后,尘烟太大,咳嗽了好几声,还是个女人。我心念一动,轻声说:“阮香玉?” “是我,王先生你没死?”她的声音听起来恍如天籁之音。 她从尘烟中钻出来,扶住我,我几乎都压在她的身上,没有半分力气,心里却是欣慰的。生死关头她能出现,真是让人温暖。 阮香玉扶着我往外走,我们呛的直咳嗽,我说道:“你为什么救我?” “喂,你还不嫌呛人吗,快跟我走。”阮香玉嗔了一声。 我们在黑暗狭窄的走廊向外面走去,整个走廊几乎都是浓烟,地上全是残砖瓦砾,整个地下走廊已经炸的面目全非。我一边走一边胆战心惊:“这,这里怎么了?” “是缅甸和老挝组织的官方行动,不是什么私人武装。”阮香玉顿了顿,说:“我们这次遇到麻烦了。” 我们好不容易从地下密道走了上来,刚到外面的屋里,就看到穿着特制迷彩服的士兵从窗外跑过。 阮香玉赶紧拉着我蹲下,低声说:“坏了,他们打来了,没想到这么快。” 我们两个藏在窗户下,看着不断有对方的士兵跑来,他们在搜查所有的屋子。我说道:“怎么办?” 阮香玉这时候显示了非同寻常的冷静,一点不像个女孩,她从腰间拔出手枪:“还能怎么办,杀出去。如果实在杀不出去……”她从怀里掏出一枚老式手榴弹,晃了晃:“就死在这。” 我喉头动了动,心跳猛烈加速。 “他们呢?”我轻声问。 阮香玉摇摇头:“我们和官方军队的作战能力差得太远,几乎是完败,他们已经撤退,要从湖上走,正在后山运船。”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再次提出这个问题。 阮香玉看我:“我在梦里又过了一个人生,在那段人生里,你一直陪着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梦中人,但是不救你,我于心难安,反正都要从这里撤退,索性过来看一眼,你要死了就算了。” 我笑笑:“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先别说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