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推醒。这一觉睡了和没睡一样,像是赶了一夜的山路,他看看我:“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说:“就是这几天黑白颠倒,有些不太习惯。” 二龙叹了口气,招呼我起来。一起收拾了收拾,我们三人拿东西到前台退房,二龙主动跟老板唠嗑,说访亲未成,现在准备回去。 他带着我们兄妹大摇大摆出了宾馆,来到汽车站,买了三张到邻市的车票。沿途要走二十多站,站名我们一个都不认识,都是城县之间的荒郊野村。 二龙和旁边的旅人随意攀谈,上了烟聊得有滋有味,妹妹去买了酸奶和面包给我们当早饭。 我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勉强喝了点奶,便抱着肩膀坐在椅子上打盹。 恍惚间我梦到阿赞娜木被绑在一间密室里,黑森森的,周围只点着蜡烛。一个人坐在她的旁边,用手沾着血,正在阿赞娜木的额头上画符。 我想凑得近点看,那人突然转过头,昏暗的火苗中,我看到这个人戴着一张冰冷的铁面具,两只眼透过铁窟窿射出来,带着极度的寒意。 我吓得赶紧往后跑,突然脚下一绊,摔在地上。我赶忙爬起来,眼前出现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个将死的人,长头发挡着脸,我还是认出来,是三舅! 身后的黑暗里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铁面似乎要过来了。我“啊”的大叫一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坐在候车室里,周围的人都在看我。 二龙笑哈哈过来,抱着我的肩膀,和周围人说:“我兄弟失恋了,做噩梦了。” 周围人笑笑,也都不看了。 二龙暗中摸着我的脉搏:“跳得这么快。”他又摸了摸我的额头:“有点烧。要不然今晚我自己去吧,你和你妹妹到市里找最快的航班回去。这地方我盯着。” 妹妹有些失望,可她更关心我的身体,“哥,咱们别撑着,回去吧。” 我拉着她的手,摇摇头:“不行,我答应过妈,一定要带三舅回去!”我对二龙说:“二龙哥,我身体撑得住,我觉得再坚持坚持,就能触摸到事情的真相了。” 二龙看着我,好半天点点头:“好,这才像男子汉!” 等了一会儿要发车,我们上了车。 时间不长,车子缓缓离开车站,顺着国道一路开出去。 从临城县到邻市全程大约需要五个小时,开出去两小时左右的时候,到了一处叫兴隆屯的地方,这是沿途的其中一站。二龙带我们兄妹下车,兴隆屯是个很大的集镇,今天刚好赶上庙会,整整一条街都是人,非常热闹。 二龙带着我们融入人群中,然后找了一处还算上规模的商场,进去休息。二龙道:“在发车前我已经打听好了,一路沿途就属兴隆屯还算繁华,其他的站点都是乡村,所以才选择了这里下车。咱们在这儿先休息,晚上的时候,我包个车再杀回临城县。” 兴隆屯毕竟是个小县镇,再繁华也有限度,商场规模并不大,我们找了一处水吧,一边喝着热水一边聊着天休息,来打发时间。 到了五六点钟,二龙请我们兄妹吃了饭,就等着入夜了。到七点的时候,二龙出去转了一圈,他真有本事,真就包了一辆当地的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一听是去临城县,高兴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可算拉了个大活儿。 在车上他就跟我们诉苦,说兴隆屯地方太小,一般交通都是三蹦子,出租车根本不挣钱,零星有这么几辆,他都快吃不上饭了。二龙和他聊着聊着,引过话茬,“师傅,你知道临城县怎么回事吗?怎么怪怪的。” 司机有些警觉:“你们去过临城县了?怎么现在又去?” 二龙叹口气:“我们是去访亲戚的,上个月去过,可没找到。这次有了准确下落,再过去看看。” 司机“哦”了一声,说道:“临城县确实挺怪的。我也有亲戚在那,是一老姑,好像信了什么教,和我们家不走动了。听说那里信教的人特别多,还定期组织什么活动。” 妹妹问:“什么教啊?”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这事怪就怪在这,临城县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所有听说的都是耳闻,谁也没见过怎么回事。那地方就像是北朝鲜似的,全封闭,说起来挺邪乎。” 他不再多话,车子在夜幕中飞奔,到临城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车子停在县城的边上,没有进去,二龙结算了车钱,把司机打发走。我们三人在夜色中小心翼翼,钻胡同走小巷,花了很长时间,才来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