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是躲不过去,硬着头皮也要把这关闯过去。奇怪了,老雷头怎么这么快就能找到我这儿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强忍着冷意彻骨,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跨栏背心,溜溜达达从二楼下来,到了大厅。 他们正围着八仙桌坐着,妹妹泡了茶水。老雷头看到我,热情打招呼:“大侄子回来了。怎么回村也不和你雷叔打个招呼。到底是大学生,眼界也高了。” 我哈哈笑:“雷叔,见谅啊,回来没几天,还没来得及去叨扰你。” 老雷头拉我坐在旁边。 他和另外一个老头中间空着座儿,我坐在他们中间。 说来也怪,一坐下我就像掉进了北极的冰海里,那个不知名的老头身上散发着一股怪味,而且冷意十足,像是加了大码率的冰柜,往外嗤嗤放着寒气。 我冻得几乎要窒息了,意识在渐渐飘散,怕他们看出来,狠狠地咬着舌尖,凭毅力在强忍。 我看到桌旁妈妈和妹妹都嬉笑如常,可以断定这老头散发的冷意只有我才能感觉到。有古怪,绝对有古怪,难道他就是老雷家请来的高人? 老雷头拉着我的手关心地说:“大侄子,思思上班时候跟同事说,说你得了怪病?浑身发冷?” 思思是我妹妹,全名叫王思思。我看了她一眼,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她说出去的。 妹妹瞪我:“哥,我这是关心你,看你在家遭罪我不心疼啊,我就得出去打听,看看别人有什么法子。” 我对老雷头笑笑:“雷叔为了我还专门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我就是普通的热伤风,现在已经好了,舒服多了。”我故意亮起肱二头肌,做了几个健美的姿势。 老雷头瞅着我,看了半天,笑眯眯说:“那就好。你们说怪不怪,我儿子雷帅前些日子也得了热伤风,大夏天冻得直哆嗦。这病得重视啊。” 那个不知名的老头淡淡说:“老雷,你儿子哪是热伤风,是招了外感。” 我此刻已逼到极限,还在极力强忍,表情都僵住了。 妹妹疑惑:“什么是招外感?” 那老头道:“简单说,就是中邪了。” 他这么一说,在座的竟无人说话,一片诡异的沉默。 老头喝着茶水道:“这是有人使坏,用的是厌术,我一打眼就看出来了。损人不利己!不管是谁做的,我奉劝那个人,尽早坦白,国家还有法律,坦白从宽呢。只要这个人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做错,这事就算完了,一天的云彩就散了。这个人若是不悔改,咬着牙装大尾巴狼,哼哼,那他就是自寻死路!” 老雷头附和说,是这么个理儿,都是乡里乡亲的,事情说开就算完了。 我没说话,心里冷笑。 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老雷头和那个老头磨磨唧唧个没完,拉着我东扯西拉就是不走。 老雷头问我,大侄子,你不是上大学吗,和我们家雷帅同年,应该大三了吧,还没毕业怎么就回来了。 我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不耐烦说:“知不知道跳级?学习好的人可以跳级。我在大学是学霸,年年考试都是全学年第一,大一的时候就自习完了大四课程,学校给我跳级,让我早点准备考研。” 老雷头不懂,听得连连感叹,夸我有出息。 妹妹瞪我:“你不吹牛能死吗。雷叔,我哥就是提前毕业,不打算考研的,他想在咱们村镇附近找个工作,你老认识人多,看看能不能帮着介绍介绍。” 老雷头拍了胸脯,说这事简单,交给他了,就凭咱大学生的学历,镇上的工作还不是闭着眼随便挑。 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最后一口气终于没挺住,重重摔在沙发上。 妹妹惊叫一声,过来扶我,我咬着牙跟她说,先扶回房间再说。 我们两个上了二楼,进了我的房间,她把门关上。我马上上了床,抱着大棉被瑟瑟发抖。 妹妹拉着椅子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看我,低声说:“哥,你跟我说实话,害雷帅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我哆嗦着,意识涣散,咬着牙跟她说,你先倒杯热水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