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慢慢跟陆盈走动起来,一边叫人往宫外送信,问家里究竟如何了。她在后宫消息不灵通,听那些人的酸话仿佛桃华再过几日就要被叫去大理寺过堂打板子似的,虽说知道这不可能,心里也觉没底。 “梅姐儿也不易……”于氏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又有些黯然。易不易的,当初也是蒋梅华自己选的路,那时蒋老太爷极力反对,但一家子都没人听他的,只觉得前方就是一条光明大道,似乎走上去就能飞黄腾达似的。结果到如今是这样,还能说什么呢? “老太太也不用太担心,到底大姑娘如今是充媛娘娘呢,只要三姑娘能把眼前这事儿过去,以后依旧还有好时候的。”银柳见于氏烦闷,连忙拿话来开解。 谁知她不说还好,这一说,于氏更是胸闷得不行了。当初她干了那事,坑得二房家破人亡,到头来自己孙女的前程却要掌握在二房手里,这,这岂不就是报应么? “扶我回去吧。”于氏只觉得胸口闷得有些难受,连说话都懒。 银柳急忙来扶人,谁知才扶到一半,于氏一手捂了胸口,眼睛一翻,就歪倒了下去…… ☆、第206章 自尽 于氏这一倒,只吓得两个大丫鬟银柳和雪柳魂飞魄散,正慌着叫人去唤小于氏、请郎中、去衙门里叫蒋钧回来等等,就见蒋老太爷从百草斋出来,后头甘草提着药匣子,走过来叫人将于氏放倒,摸出银针就扎了下去。 这几年蒋老太爷都不再行医,最近一次还是蒋杏华落水,大家的注意力却又都被桃华当时又是吹气又是按胸的吸引过去,竟忘记了家里还有个曾经的太医呢,还叫唤什么请郎中。 几针下去,于氏低低哎了一声,睁开了眼睛。银柳和雪柳这才回过魂来,正要去扶她,蒋老太爷已经摆手制止道:“让她歇一会儿,找人来抬回去静养。” “老太爷——”于氏怔怔地看着丈夫,颤动着嘴唇想说句什么,却被蒋老太爷淡淡止住了:“你这是心悸之症,乃是平日里多忧多思、饮食无节无致,这会儿少说少动罢。”回头吩咐甘草,“熬一剂黄连温胆汤来。”说罢,起身背着手就走了。 于氏看着蒋老太爷漠然远去的背影,把头扭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蒋钧在种痘处听了家人送来的消息,急忙跑回来,便见母亲半倚在床头,小于氏正在给她喂药。于氏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已与常日无异了。蒋钧这才略放下了些心,免不了又向银柳问起当时情形。 于氏服了药,已经觉得好了许多,只是身上还有些发软罢了。听蒋钧还在问,便道:“我无妨了。老太爷说了,不过是平日里多忧多思了些,少说少动即可。倒是你,如今衙门里事情正忙着,还是回去罢。” 蒋钧迟疑片刻,低声道:“若不然,我就在家里给母亲侍疾罢?” “你也想学刘翰林?”母子之间还是有些默契的,于氏闻言便知儿子的用意,道,“松哥儿今日回来,老太爷叫他只管回书院去安心读书。” 这话说出来,蒋钧也知道于氏的意思了:“母亲是说,此事……”蒋老太爷认为种痘之事还能顺利施行? 于氏叹了口气:“你父亲这些年虽是不说话,可心里总是有数的。再说,刘家那里报了侍疾,你若再侍疾,这话好说不好听……再者你是主管,也不能轻辞。如今梅姐儿那里日子已经不好过了,你若再辞了差事……”自己家里人都放弃了,宫里人还不借机狠踩呢。 说起刘之敬,蒋钧心里便有些忿忿:“当初是他自己找上来,说什么在西北知道了多少多少事,如今又报了侍疾的名头自己先躲了,当真是个小人!” 于氏轻咳了一声道:“听说他母亲是当真病了。” 蒋钧哼了一声没说话。其实他也去看过了,刘老太太的确病得很重,如果不是这样,他才不会让刘之敬辞了差事呢。然而这件事,他总不信就有这么巧,只是刘之敬对母亲的孝顺是名声在外的,他总不能随便质疑是刘之敬自己把老娘搞病了吧? 其实,蒋钧这个猜测虽然不全对,但还真符合了其中一部分真相——刘老太太不是刘之敬弄病的,但她的病确实是人为的——她自己泡了个冷水澡。 虽说如今已经是四月底,但京城夜里还是颇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