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有极少数说不定还会染病。 各家的孩子都是珍贵的,谁不想着安全地种上痘,以后永远不受天花的威胁呢?既然是郡王妃发明了种痘之法,那毫无疑问她制的痘苗是最好的,由她亲自来接种也是最安全的。 然而郡王妃就只有一个人而已,别说这天下千千万万的人,就是京城里头这些人家,郡王妃不变成千手观音也种不过来,自然是谁能请得动郡王妃,谁家孩子就能让她来种痘了。 只可惜郡王妃从前只是个医家女,且远远住在无锡,进京之后没几年又去了西北,京城里竟没几家人家与她熟识,这会儿自然只好临时抱佛脚,上赶着请人了。 “如今她做了郡王妃,这心也大了。”太后深吸了口气,表情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淡淡地道。 青玉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原本袁淑妃的事情过去之后,她还松了口气,因为郡王妃并未诊出什么端倪,皇帝至今也仍只是在查袁淑妃被热汤泼中之事,但除了打杀几个宫人之外,并无进展。 谁知道按下葫芦起来瓢,这位郡王妃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种痘的事儿尚未正式开始呢,她就已经借着这事儿串联人手,替陆大将军说情了。 “她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太后半阖着眼睛,仿佛说什么闲话似的,语气平淡,连点儿不悦的意思也没听出来,“当初进宫替陆氏诊肺痨,就可见一斑。”那时候蒋锡还没封药师呢,不过是个秀才,还是被先帝亲口说不配行医的罪人之后,蒋氏的身份就更低微得可怜了。 然而就是如此低微的身份,蒋氏仍旧敢进宫,甚至毫不犹豫地推翻了太医院太医们的诊断,直指陆氏不是肺痨而是梅核气。从那会儿起,她就该看得出来,蒋氏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大家闺秀,身上透着股子野劲儿,难以驯服。 果然后头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印证了蒋氏这一特质。皇后叫她去治疟疾,她竟然真就去了,还令两县的人为她立了生祠。去西北治不好炭疽,却又搞出个种痘避天花来。还有承恩伯那事儿——太后到现在都忘不了那药里头份量极重的望月砂。她就不信,那望月砂倘若少用些,于思睿的病就治不得! 然而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蒋氏如今说是功成名就也差不多了,且身份也不比从前,已经开始学着用自己的医术去影响朝堂了。虽然这影响现在还很轻微,只是利用了那些武将们兔死狐悲的心情,但毕竟是开始了。若是放任不管,以后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青玉小心翼翼地道,“郡王妃只是在后宅里应酬。”本来各家的夫人们相互来往都是常事,郡王府接到的都是女眷们递来的帖子,不是赏花就是游春,再正经不过。虽然大家都知道,后宅也可以与前朝有关,但至少从表面上,安郡王妃并没给人留下什么口实,她甚至连诊脉的事都没做过一件,就是要说她私自行医都不成。 太后的脾气,青玉十分了解。越是这样说得平淡,其实心里就越是恼怒。只是郡王妃做得颇为周全,青玉想不出有什么把柄可抓。毕竟在这个时候,如果太后轻举妄动,影响了种痘之事,只怕反而会招致天下人的埋怨呢。 太后半阖的眼睛忽然睁开,嗤笑了一声:“在后宅里应酬?也好,后宅的事,自然该由后宅来解决。传旨,崔知府既是为国捐躯,他的家眷理当优抚。寒食那日,请崔夫人并崔二姑娘一起进宫来。” 青玉怔了一下,脱口道:“太后,她们正是重孝之时,进宫也太……”丧夫丧父这样的重孝,论理是不当出门的,更不必说入宫了,实在是不吉。 太后淡淡地道:“为国捐躯,何来不吉?若是将她们母女视为不吉,又如何对得起力战的亡魂?” 青玉刚才只是下意识地说了那么一句,闻言连忙道:“娘娘说的是,是奴婢浅见了,这就去传旨。” 说是她去传旨,其实自有下头的宫人跑腿。青玉也只说了句话,就又回到太后身边伺候,小心地问道:“太后的意思是——”这自然不是为了优抚崔氏母女,她得问清楚了太后的意思,才知道如何对待崔家人不是? 太后又阖上了眼睛,徐徐道:“安郡王妃既要主持种痘事宜,又要在外应酬,实在是辛苦。但一人毕竟精力有限,想必郡王府里的事难免就要疏忽一些。别的倒也罢了,只怕她无暇照顾安郡王。安郡王这都二十出头了,还未有子息。他虽然不是我亲生的,毕竟也叫我一声母后,少不得我替他操心了。” 青玉瞬间就明白了:“太后是想把崔家女——” “他本就与崔家长女有婚约,当日长女暴毙,崔家还曾想把次女嫁给他不是?”太后慢悠悠地说着,心里却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