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会再去烦蒋锡了。 “还没呢。上回来过一次,说是姐妹有序,要等姑娘出嫁了才能轮到二姑娘。按说这如今姑娘的日子都定了,六礼都过得差不多了,那边也该有消息了。”薄荷觉得有点奇怪,“之前不是他家急着要求二姑娘吗?怎么现在倒又没动静了。” 桃华也觉得有点奇怪,难道是觉得亲事已经定了,不怕蒋燕华跑了,所以就不积极了?但按旧礼,即使婚期都定了,只要新郎未曾亲迎,这亲事就还可以变动,并没有那么板上钉钉的不可改变。刘家那么稳当,究竟是打什么主意呢? 主仆两个正琢磨着,就听外头有人报过来了:“刘家的媒人来请期了。” 媒人当然还是原来那位,带来的的礼物跟纳采问名时的差不多,但开口却是:“一则中秋将至,二则前来贵家请期……” 时下风俗,若两家定了亲事,三节五时,男家都要往女家送礼,礼物越重,越说明男家对女家看重。可是这媒人捡这时候登门,却只带了一份礼,分明是想省下一笔礼钱啊。 “这也太不成样子了。”薄荷听了小丫鬟的形容,把人打发出去,转身就忍不住跟桃华说了一句,“刘家难道就穷成这样子?” 媒人其实也很尴尬。昨日刘太太请她登门请期,拎出来的礼就是这样,她也觉得简薄,可也没有自己掏钱补上的道理,略提一提,刘太太就拉了一张长脸说什么礼轻情意重,教她能说什么呢? 到了这种时候,曹氏待要发火也发不出来了。这些日子她手里渐渐掌了中馈,初时心里还暗暗喜欢,一则终于能够当家作主,二则也能借机再贴补蒋燕华一些。可没过几天她就发现,管家不是件容易的事。且如今在京城,也不是从前在陈家那样一日只管三餐的事儿,单是不多的几家人家来往,就弄得她有些乱了。揩油水的机会还没找到,倒是出了不少岔子,又还要准备蒋燕华的嫁妆,自觉已经累得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看见刘家这份“薄礼”,实在是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刘家挑了什么日子?”本来是叫翰林府上的,这会儿心里一烦躁,曹氏的口气也没那么好了。 媒人很能理解女家的恼火,一句话没敢多说,捧上挑好的两个吉日:一个是今年腊月里,一个明年二月中。曹氏看了看,心里盘算了一下,道:“这日子都有些急,依我说,还是二月吧。”年下无锡那边必要送银子过来的,将婚期定到明年二月,她也有机会贴补蒋燕华一二。 媒人自然毫无意见,又扯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回刘家去复命。 刘太太在堂屋里打发了媒人,拿了择定的婚期便转去了里屋。刘之敬正在床上歪着发愣,刘太太将日子给他看了,道:“你瞧怎样?” 刘之敬只扫了一眼就心不在焉地道:“娘做主吧。” 刘太太将帖子收起来,看儿子没精打采的模样,忍不住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这些日子累着了?” 刘之敬摇了摇头,不想说话。过年时他自请去蓝田洛南两县调查春耕备耕之事,忙得脚打后脑勺,脚上都走出了一层水泡。原想着皇帝最重春耕,等到过了年必要问起来。蒋钧就在户部,到时候替他这个未来的堂侄女婿提一句,只要让皇帝知道他的名字,机会岂不就来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还没出正月呢,山东就闹起红莲教来,后头此事反反复复,人人的眼睛都盯着于家去了,春耕之事除了山东那边格外得了皇帝重视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按旧例就完了,连曾遭过疫灾的两个县也没得皇帝亲自过问,不过照着往年又加了两成,直接由户部过手即可。 如此一来,刘之敬那一个月的奔忙就全部打了水漂。这些日子明里暗里的,翰林院也颇有几个同僚对他颇为讥讽。就连翰林院的掌院学士也暗示过他好生做学问,不要想些投机取巧的法子。 这位掌院学士在士林之中名声颇显,他对刘之敬做出这样的评价,刘之敬的日子自然就更难过了。如今庶吉士们三年的学习之期马上就要到了,而他别说出头,甚至连自己的前程在何处都仍旧不知,怎能不教他心烦意乱? 相比之下,一个错定了亲事的女子,如今又帮不上他什么,究竟几时嫁进来,就真不算什么要紧的事了。 刘太太看儿子这副样子,不由得心疼起来,叹道:“都怪娘不识字,不然当初也不会错定了亲事……” 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何况此事也真怪不得刘太太,分明是刘之敬自己先错认了人。刘之敬只得打起精神道:“这如何怪得娘——罢了,我出去走走。蒋家哥儿这一次秋闱落第,我也去看看他。”目前他没有别的办法,还是只有去走走蒋家的门路了。 ☆、第145章 婚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