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王爷,若太后或皇上真指下一个侧妃来,却是不能只当摆设的……”可能真应该先给王爷房里放两个人,让他知道一点才好。定北侯夫妇虽然疼爱他,但毕竟是舅父舅母,不大好管到外甥房里去,结果如今就这样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沈数一笑,立起身来,“总会有办法的。走吧,用晚饭去。” 邬正这会儿一点都不想吃饭。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是不是能抱个希望,万一那侧妃真进了府,蒋姑娘会松松口风,知道有些事不能让王爷为难?只是看她那性情,难啊……也难怪当初他跟蒋锡提纳她为侧妃的时候蒋锡没答应,就那性子,哪是个能做侧妃的料呢。 邬正愁得饭都没吃好,结果到了半夜饿得睡不着,又爬起来去小厨房找吃的。才翻出一碟子桂花糕来,便听蝉衣的声音略有些惊讶地响起:“邬先生?” 半夜偷吃被逮住,邬正干笑着回身:“你怎么也没睡呢?” “王爷明日想吃煎豆腐,怕厨下的人忘记了泡豆子,所以过来看看。”蝉衣有些不解地皱着眉,“也不知煎豆腐有什么好吃的……王爷还说要炸一点干番椒来调酱抹在豆腐里吃,叫做什么豆腐果……”说实在的,番椒那个辣味儿她实在是受不了,尤其是用油炸的时候。 “哦——”邬正听见要用番椒调味,顿时觉得自己大概猜到这个豆腐果的做法是从何而来了。 蝉衣观察着邬正的神色,试探着问道:“听说今日王爷和蒋姑娘一起去了春华轩……这些日子,王爷对蒋姑娘极是照顾……”每次太后一召蒋氏入宫,沈数就立刻赶过去了。 这话触动了邬正,他正为此烦恼着呢,忍不住便叹了口气:“可不是,王爷是当真倾心于她了。”连不二色的承诺都许出去了,若这不是真正倾心,那还有什么是呢? 蝉衣的表情在昏暗的油灯光下看不清楚:“倾心?难道上回先生所说,王爷对亲事已有了主意,就是——”就是蒋家姑娘吗? “是啊。”夜色静谧,又刚刚用点心填饱肚子,邬正难得地放松之中,也就说了实话,“就是蒋家姑娘。王爷已经准备送信回西北,告知侯爷和夫人,准备提亲了。” “可是,王爷不是说还要给崔氏守一年?若是如今就提亲,太后等人会不会借机生事,败坏王爷的名声?” 邬正觉得这个小丫头还是聪明的,又比那个莽撞的蝶衣知规矩,也乐得回答她的问题:“自然现在不会传出去,只先私下里把亲事定下,过了一年立刻办起来就是了。”郡王的亲事自有宗人府办理,从纳采到请期都是有制的,沈数能做的也不过是私下里去蒋家通个气,交换一下信物罢了。 蝉衣低了头,半晌才道:“只不知侯爷和夫人会不会同意,毕竟蒋家……原本这些话我一个丫头不该说的,可贤妃娘娘毕竟是……” 邬正叹了口气:“贤妃娘娘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宫里头的阴谋诡计。”蒋方回当年,十之八九是个顶缸的。 “这么说先生也是赞同的?” 邬正摸了摸山羊胡子。他能不赞同吗?王爷对蒋家姑娘怎么样,他早就知道了。当初崔氏婚约尚在,为了不委屈蒋家姑娘,坚决不肯纳为侧妃。如今这位置空出来了,不是她的还是谁的呢? “说起来,王爷也难得看上谁……”西北也不是没有女孩儿,那性情爽利的、精明能干的、容貌艳丽的,其实细说起来也与蒋家姑娘相似,可王爷偏偏一个都没动心,却大老远的跑到江南去看中了一个,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呢?就是——倘若这位蒋姑娘不这么善妒就好了…… 邬正想着,两道八字眉又愁得皱到一起去了,并没注意到蝉衣悄悄退了出去。 蝉衣与蝶衣住在一处,进门的时候声音略大些,就将已入睡的蝶衣吵醒了,惺忪地道:“姐姐做什么去了?”半晌听不到回音,勉强坐起来瞧了瞧,见蝉衣低头坐在床边,倒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 蝉衣方才将与邬正的话说了一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