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采购药材之事,我回去跟家父商议。正好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回转无锡,出发之间先敲定所需的药材,就好回去着手采购了。” 沈数微微一怔:“你要回无锡?” “是。原本进京就是为伯祖父祝寿,现在伯祖父寿辰已过,我们也该回去了。”京城这地方麻烦太多,还是远离为妙。 “是因为承恩伯?”沈数敏锐地问,“若是为他,我倒可以想想办法。”比如说让于思睿坠个马,摔断一条腿什么的。之前他没有合适的人手,现在殷忠行几个人来了,随便哪个都能不着痕迹地办了这事。 桃华笑了笑:“倒不是为了他。”她笑得有几分嘲讽,“承恩伯如果还照从前那样沉迷酒色,用不了一两个月自己就倒了。” “那是为了什么?”沈数下意识地追问,“药堂炮制金创药,也不一定要你亲自回去吧?” 桃华犹豫了一下:“京城多事,我不想久留。王爷也知道,我父亲只是个秀才,而京城却多权贵,即使没有承恩伯,也可能还有别人……” 沈数皱了皱眉:“难道蒋姑娘遇到了什么事?”桃华说的是事实,可是蒋家算得上安分守己,平白无故的怕什么呢? 桃华苦笑一下,没有回答,只起身告辞:“我这就回去跟家父商议一下该采买什么样的药材。”让她怎么说?说自己的堂姐为了讨好皇帝硬把她推出去,说不定将来就会惹来什么麻烦?家丑不可外扬,她跟沈数也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呢。 沈数也起身相送,直到看着桃华的马车走远,才长长吁了口气:“我们也回去吧。皇上给的那些银子都送往西北了?” 这说的是抄宫内几个太监的家所得的财宝,按皇帝许诺全部送往西北军前,给军士们发饷银用。 “已经启程了。”邬正跟他坐同一辆马车,捋着山羊胡子笑道,“这一次所得颇丰啊。” 几名太监的家产除田地之外,还抄出价值数万两的金珠古董等物,其中田地有些归了原主,有些归为皇庄,而古董是西北军用不着的,一时又换不了现银,沈数索性献给了皇帝。据说皇帝因此而在寝殿中发怒,说安郡王这是“得志便猖狂”,变相地下皇帝的脸面,索性吩咐内库将这些古董折价成现银,全部“甩到了安郡王脸上”。 总之如此一来,这一次西北军得到了约二十万两银子,其中四分之一拿去发饷,其余四分之三则去采购了。 “看着数目不小,可也不过是解一解燃眉之急罢了。且有了这笔银子,恐怕今年户部的粮饷又要找借口拖欠了。”西北有十万大军,平均每个人也就是二两银子,算得了什么呢? 邬正笑道:“总会更好的。”即使没这笔钱,难道户部就不拖欠了吗?所以有总是比没有好。 “再说,有了药方,以后在金创药上就可以节省下不少开支,军士们也能有更多的药可用。等番椒种植起来,冬日里也好过些。”邬正摇头晃脑地捋着小胡子,“这样一想,属下也很舍不得蒋姑娘了。” “也?”沈数瞧了他一眼。邬正把这个也字念得特别重,沈数想听不见都不行。 “是啊。”邬正笑嘻嘻地看着他,“王爷不也是舍不得蒋姑娘回无锡吗?” 沈数一怔:“你胡说什么呢!” “属下可没有胡说呢。”邬正仍旧笑嘻嘻的,“蒋姑娘精通医术,人又极聪明,若是到了西北……” 沈数无端地觉得耳朵有点发热:“蒋姑娘去西北做什么!她生长江南,到了西北如何能习惯。” 邬正险些要笑破了肚皮,强忍着道:“王爷,崔姑娘也是生长南方的……” 沈数微有些不悦:“这如何能相提并论。先生不要胡乱说话,免得坏了蒋姑娘的名声。” 邬正连忙抹抹脸,把表情弄得严肃些:“王爷,并非属下胡言乱语,实在蒋姑娘委实出色。恕属下说句逾越的话,王爷的婚事是先帝所定,必是要娶崔氏为正妃的,可若如王爷所见,崔氏实在不足以主持西北。” 沈数默然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