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二则运到西北一带长途跋涉,其价又要加上几倍,倒不如用羌活、松节、麻黄之类原产西北一带的药材,或能便宜几分……” 桃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肘后备急方中》所载松节酒,于驱除寒湿风痹颇为有效。且松节易得,比乌梢蛇总要便宜许多。且酒本可驱寒,在军中或许更实用一些。” 沈数没想到谈起西北军来,这父女两个竟然当真的仔细思索,出谋划策起来。方才的一点戏谑之心顿时消散,也认真道:“松节酒当初也曾用过,只是松节虽易得,酒却需烈酒。军中本来禁酒,且西北缺粮,酒价本贵,算起来也是不敷……” 这却是蒋锡父女两个不清楚的。江南鱼米之乡,粮食充足,自然酒价也就便宜些。且蒋家对酒的消费极少,蒋锡本人不好酒,蒋家无非是年节下用些甜酒,或应季地自酿几坛菊花酒桂花酒之类,烧酒这种东西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蒋家,自然也就不知道价钱,更不知道在西北这东西会卖到多少银钱。 “这——”蒋锡跟桃华面面相觑。两人只是从药材上看,松节既易得又便宜,却不知到了酒上反而难住了。 蒋燕华从方才桃华拒绝去茶楼便暗暗着急,恨不得能自己开口答应下来,只是终究不敢。此刻见几人似乎相谈甚欢,便大着胆子道:“爹爹,不要站在这里吹风了,有什么法子不如进茶楼里去再说?总不能让郡王爷也站在这里……” 蒋锡却丝毫也没有体会到蒋燕华的心思,只叹着气摇头道:“没有什么好法子了,再想也无用。治疗风痹的方子虽多,但所用药物亦多,产地天南海北,实在是……”成本降不下来。 西北军中的军医们为这治风痹的法子已经想过了许多办法,最后也都限于拨下来的军费有限,全都束手无策,以至于定北侯府每年都得自掏腰包,拿出一笔银子来买些药物,但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大问题。 沈数自小就在军中,自然对此事十分清楚。他这次回京,也是想着能寻机向皇帝进一言,请求往西北多拨些银两。然而这到了京城好几个月,太后防他如同防贼,略提一提西北军就被挡回去,哪里有什么机会开口? 今日因这假药一事,又勾起了愁绪,沈数也没有别的心思了,叹口气摆手道:“蒋三老爷无须如此,西北军医亦是束手无策。本是不相干的事,倒劳蒋三老爷费心了。” 蒋锡忙道:“西北军据守边关,护百姓平安,怎说是不相干的事呢?只是草民无能——郡王爷还是向皇上进言,多拨些银两去军中才好。” 桃华在后面又拉了蒋锡衣襟一下。拨军需银子这种事,哪是进言就有用的?真有用的话,沈数也用不着连这几麻袋的便宜药都想买了。自家这位老爹,在草药上虽有心得,人情世故上却差得太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蒋锡被女儿一拉,也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干咳一声道:“郡王爷还有别的事,草民就不打扰了,告退……” 蒋燕华心里着急,可又没有胆子再提醒一次,尤其看沈数也并没有再邀请的意思,也只得垂下头,跟着蒋锡行礼告退,心里自我安慰——至少今日靖海侯已经知道蒋锡帮了这位安郡王的忙,想来不会将她们母女拒之门外,这也就够了。 沈数目送蒋家人离开,若有所思:“没想到这位蒋三老爷倒是热心人。” 十五看了看他的脸色,道:“属下看着,蒋姑娘也是个嘴冷心热的……”他对桃华其实还有几分感激,毕竟他的腿可是桃华指出并非扭伤的。虽然在蒋姑娘嘴里,这点毛病居然会致命似乎有点夸大其辞,但到底也是经她指点去了苏老郎中处医治的。 沈数点点头:“到底是行医世家……”别的不说,当日那老妇若是抓了错的药回去,恐怕那病孩性命就要不保了。纵然说有蒋方回的旧怨在,却也不能不承认蒋家父女的本事和仁心。 主仆两个随便找了个茶楼坐了两个时辰,再去郎中家中,果然人已经回来了。一个市井郎中,纵有几分名气也不算什么,沈数虽未表明身份,但只看主仆二人衣着便知富贵,郎中战战兢兢,急忙取了药箱,随他去了崔家。 崔夫人听了门上来报,又惊又喜,忙亲自迎出来,一面叫人带郎中去给崔秀婉诊脉,一面将沈数延入内厅:“这些日子已经劳动王爷了,没想到——有王爷这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