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笨不笨的,你不过是从前没有接触过罢了。”蒋燕华这几天的学习态度很认真,桃华对此还是挺满意的,总要鼓励一下,“等你把这九九表背熟,一般的账目也就足够用了。其余都是琐碎细节和经验,都可慢慢来。眼看着家里又要做冬衣又要过年,有的是事情让你学。” 蒋燕华拿了一本旧账簿,拎了算盘回自己房中。萱草正在绣架前埋头绣那帐子,枸杞在一旁分线,见蒋燕华回来,连忙放下线过来接她手中的东西。 蒋燕华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疲惫地活动一下手臂:“这打算盘怎么比绣花还要累。还以为我这几年学会读书写字就够了,谁知道还有算学。从前跟娘绣帕子卖的时候,也算过账,原以为一样都是账,不过家里的账多些罢了,可真看起来才发现,比那个麻烦多了。” 萱草替她捏着肩,安慰道:“其实道理是一样的,不过姑娘从前没看过账,不熟罢了。等多学几日,自然就会了。” 蒋燕华愁眉不展:“可我听姐姐说,管家不只是会算账目,还有外头的东西价钱要知道,亲戚朋友之间走礼也有讲究,听得我头都大了。” 萱草笑道:“奴婢看大姑娘做这些都很利落的,想来熟能生巧,姑娘不用着急。” 这是安慰的话,蒋燕华听在耳朵里,却觉得有几分刺心。她知道桃华能干,但之前总觉得自己只是没有机会学管家理事,若能让她学习,也不会比桃华差多少。然而只这几天,才看了厨房的账,就已经将她看得眼花缭乱了。若是家里所有的事项都摆到眼前,她哪里担得起来?更不必说外头的庄子铺子了。 桃华是十岁就开始接手李氏的嫁妆,蒋燕华不知道那几个庄铺具体怎样,但也知道桃华手头宽裕,想来是经营得不错的。如此一比,蒋燕华只觉得萱草的话很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只是说不出来。 萱草察觉到蒋燕华情绪不高,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只得谨慎地闭上了嘴,小心地替蒋燕华捏着手臂。枸杞眨巴着眼睛偷偷看了看萱草,低下头分线去了。 屋子里一片令人不安的沉寂,幸好曹氏的声音打破了这气氛,拿着一封信欢天喜地地走进来:“燕姐儿,你舅舅来信了,快给娘念念。” 蒋燕华没精打采地接过信看起来,脸上终于浮起了笑容:“舅舅说,靖海侯府的太夫人很喜欢表姐,时常叫她过去。如今舅舅一家就住在靖海侯府附近,等咱们进了京,舅母和表姐就带咱们去见太夫人和靖海侯夫人。” “真能见到侯府的太夫人和夫人?”曹氏听得两眼发亮,“这,这比苏家老夫人又高贵多了吧?” “那当然了。”蒋燕华的心情也有几分飞扬起来,“靖海侯可是有爵位的,大概,大概就跟郡主都差不多吧……” “我的乖乖……”曹氏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个本家在京城,但实在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有机会走进侯府大门去,“你舅舅这总算熬出头了!有靖海侯提拔,将来少不得能有个官当当。到时候,你出去也有身份。” “娘,大伯父就是五品官呢。大堂姐还是宫里的娘娘。” 曹氏叹了口气:“我如何不知道。可是那是蒋家长房的事儿,你爹爹未必靠得上。再说了,你到底——只有你舅舅才是亲的。” 蒋燕华眼睛微微有些发亮:“不知道爹爹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京城。娘,你说我是不是该给靖海侯府的太夫人也做几样针线,将来跟舅母去靖海侯府的时候,总要有份孝心的。” “对对对!”曹氏大力点头,“这个可要做得仔细些。哎,要是当初那个抹额没送给苏老夫人就好了,拿来送给太夫人正合适。” 蒋燕华却摇头:“咱们到京里就是春天了,抹额只怕也用不上。倒不如像姐姐那样,绣几扇桌屏用着好。” “那就绣桌屏。”曹氏自己是没什么主意的,只觉得女儿说得都对,“要绣什么花才好?依我说,绣个福寿图的最好。太夫人年纪大了,定然喜欢这些。不然,你还绣那不同的寿字?” “娘这个主意好。屏风小,寿字也不大,绣起来要比帐子快,进京之前一定能绣完。”蒋燕华兴致勃勃地立刻起身,“帐子就让萱草绣吧,枸杞你把那箱子开了,找一幅好纱出来。” 曹氏在旁边忙忙地出着主意:“你舅母说过,太夫人爱热闹,这屏风也该用点热闹颜色才是。那字不好用彩线,纱底不如用个四色,也分个春夏秋冬的意思如何?娘那儿还有几卷纱,叫白果拿来你挑一挑。” 母女两个比量了半日,选定了四色纱为底,另支了绣架又绣起百寿屏风来。 虽说屏风较小,但其上绣的字也就更精致,所耗用的时间和精力比绣帐子也差不了多少。蒋燕华毕竟时间有限,绣了这屏风,自然就没有更多的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