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张道:”是郡主砸了回春堂吴老郎中的柜面,说他是庸医。蒋姑娘,还是赶紧走吧。”郡主那可惹不起,没看前头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大半么。 ”吴老郎中是庸医?”桃华难以置信。吴老郎中六十了,素有名望,这些年送妙手回春匾的都有不少,说他是庸医,未免太笑话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桃华回家之后没多久就知道了,是蒋锡带回来的消息。 ”南华郡主前些日子有些腹泻,请了吴老郎中去诊脉,说是水土不服,开了几副药吃过。谁知前几日又泻起来,照着吴老郎中的旧方吃了更糟,于是就砸了吴老郎中的招牌。” ”这简直岂有此理!若是又泻,就该再请吴老郎中去诊脉,哪里能自己吃旧方?病情若是有所变化,胡乱吃药怎怪得了郎中!” ”是啊。”蒋锡沉沉一叹,”可那是郡主。回春堂能说什么,只能将赵郎中派去给郡主诊脉开方,掌柜还去亲自请罪了。” 曹氏怯怯地道:”郡主瞧着,也不像那么不讲理的人啊……桃姐儿只照顾了一下少夫人,郡主就给咱们家赏了好些东西呢。” 蒋锡想说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只得道:”你不懂。这些上位之人,喜怒皆是无常。其实腹泻也不是什么重症,为此来砸人招牌的,也是绝无仅有了。” 砸都砸了,人家是郡主,皇家血脉,身份高贵,小民有什么办法呢?所以桃华也只是跟蒋锡议论了几句,并且暗暗庆幸自己当日在惠山寺里运气好,文氏是真的身怀有孕,否则恐怕蒋家药堂也要遭殃了。日后再遇上这等人,千万不可一时好心就冲动行事。 此刻驿馆之中,南华郡主正在发脾气。文氏在一旁侍立,低声劝着她:”母亲,这是新开的方子,母亲吃几副看看吧。方才回春堂的掌柜说了,赵郎中长于此症,说不得吃几日就好了。” 南华郡主十分烦躁。她连泻了几日,脸色也不好,此刻脂粉不施,拉着个脸越发显得有些阴沉:”当时那姓吴的也说是个好手,还不是不中用!” 文氏轻声细语道:”想是这几日饮食上与那方子有什么冲突,这是新诊过脉又开的方子,定会有用的。”其实她也觉得南华郡主这火发得毫无道理。当日南华郡主又有些腹泻的时候按旧方煎药,她因在房里养胎未曾知晓,若是知道,必定要拦的。这都过了好几日了,再腹泻起来未必就是水土不服,怎能直接沿用旧方呢?可南华郡主这个脾气,说声去砸人家药堂,她拦都拦不住。 南华郡主把手上的茶杯一顿,溅出好些茶水来:”那苦药汤子我吃够了!当时姓吴的自己说,若吃了三副药不见效,便再吃两副。现在怎么说?我砸他的招牌,难道有什么不对?” 文氏无话可说。吴郎中当时的确那么说的,但南华郡主吃了三副药后便好了,如今又隔了七八日再次腹泻,这就未必是水土不服了罢? 只是这话她也不能说出口来,只能劝南华郡主用赵郎中的药。 南华郡主不耐烦地看她一眼:”你不必站着了,仔细肚里的孩子。罢了罢了,将药熬了端上来就是。” 文氏服侍着南华郡主用了药,看南华郡主歇下便回了自己房里。等在房里的碧秋连忙上前来替她捶腿,不免有些抱怨道:”少夫人有孕,还站那么久……”总算知道话里没把南华郡主捎带上。 文氏摇了摇头,转头吩咐碧春:”去打听打听,郡主这几日怎么忽然又不欢喜了?”原本南华郡主听说她有孕高兴得不得了,连每日请安都不让她去,只要在屋里养胎即可,自己每日都是笑容满面的。可这两日忽然又不笑了,否则若依前几日的情况,这药哪怕吃了没用,也不至于开口就叫人去砸了药堂。 碧春出去了半日,等文氏午睡起身才回来:”奴婢去跟珍珠姐姐说了一会儿话,听说郡主前几日给京里大少爷送了信,昨日接到了回信。珍珠姐姐还说,琥珀这些日子在郡主面前十分殷勤……” 南华郡主身边四个一等大丫鬟,珍珠最为寡言少语,但人极细心。因她兄长曾得过文氏帮助,因此平日里与碧春有些来往,时不时的会隐晦地指点一二。碧春方才就是去找她,等了半日才等到她轮值出来休息,捉着空儿含糊地说了两句。 碧春是个提头知尾的精明人,珍珠只将江悟与琥珀连起来说了一下,她就明白了:”只怕郡主往京里送信,还说了要把琥珀给大少爷……” ”夫君大约是不曾答应……”文氏靠着床头,悠悠地说,眼里微微有一丝笑意。虽然南华郡主这个婆婆难以伺候,可江悟成婚数年,始终牢牢守住了当初对她父母的承诺,在南华郡主面前对她十分回护,且数次婉拒了南华郡主纳妾的提议。 这次南华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