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窗户了。 薄荷训斥完了桔梗,冲那桂花树后头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回屋里,见桃华已经拿出了围裙,连忙过去帮着她系,眼睛看见那双软鞋,忍不住道:”奴婢记得太太是最喜欢鹅黄色的……” 桃华系上围裙,又束起袖口,便带着薄荷往厨房去,随口笑道:”你没记错啊。”不然她为何要做双鹅黄色的软鞋呢,那颜色其实很不耐脏,即使只是睡觉时穿,桃华自己也不用这个颜色。 ”那——”薄荷欲言又止。她虽不在正院里伺候,可也知道,天青色其实是老爷比较喜欢的颜色呢。 桃华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薄荷就闭住了嘴,只在肚子里默默地揣摩了一回:明明是太太过生辰,二姑娘却拿老爷最喜欢的颜色绣了帷帐,按太太的性情,亲女儿绣的东西,自是要赶紧用起来的,岂不是天天的就摆在老爷眼前? 到底这生辰礼,是送给太太的呢,还是送来讨老爷喜欢的呢?薄荷就不好说了。细想想,这些年这样的事仿佛也有过好几次了,都说二姑娘老实没心眼儿,看来也不尽然呢。 薄荷心里大概想到些什么,桃华都能猜出来。她这位继母曹氏带过来的二妹妹心里想的是什么,她也能猜出来。不过这其实也正常,蒋锡是一家之主,想讨好一下这个继父也不算什么,横竖只要曹氏自己不觉得怎样就行了。 厨房里热气腾腾的,厨娘刘婆子按照桃华的吩咐已经将香芋蒸好,正用个木滚子碾成芋泥,看见桃华过来,连忙满脸是笑地迎过来:”姑娘来了。这芋泥刚弄好,姑娘看要怎么做?” 桃华往厨房里看了一圈。今日是曹氏三十一岁生辰,因不是什么整生日,也就不宴请宾客,只自家庆祝一下便是。此刻厨下鱼肉尽有,还有庄子上刚送过来的两只羽毛鲜艳的野鸡。桃华一眼就看中了:”把那野鸡肉切了丁子,先腌一腌。还有昨日蒸的豆沙,也拿一些来。” 菜单都是排定了的,蒋家主子少,也用不了多少菜式,刘婆子虽做着菜,也自能空出一个灶眼来给桃华用。薄荷在一边打下手,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桃华揭开蒸笼,白汽散去,露出屉上的糕点——象牙色的芋粉团子,有一半还在顶端点了个鲜艳的红点,个个都饱满圆润,像是往地上一扔就能弹起来似的。 刘婆子将手一拍:”哎哟,这颜色蒸出来倒比之前更鲜嫩了,看着就叫人流口水。” 桃华笑道:”摆上两盘送到花厅去,其余的你们分分罢。” 刘婆子忙谢赏,一边快手快脚取了两盘搁入食盒:”叫地丁儿提着,跟着姑娘送过去罢。” 桃华不在意地笑道:”两盘点心罢了,还有薄荷呢。这还有两道菜,地丁儿还要给你烧火。估摸着老爷就要回来,莫耽搁了。” ”姑娘放心,那鱼都腌好了,大火一蒸就送过去,保证耽搁不了。”刘婆子拍着胸脯把桃华送出去,回头见新买进来的烧火小丫头地丁儿还站在那里看着蒸笼里剩下的点心流口水,便道,”又发什么呆,还不快把那火再烧大些!” 地丁儿一边低头去挽草把,一边忍不住道:”大姑娘长得这样漂亮,怎么总爱往厨下跑?千金小姐哪有来做这些烟熏火燎的活计的。我听说二姑娘整日里写字画画儿,那才是大家闺秀该学的呢。” 话犹未了,刘婆子已经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将她拍了个趔趄:”胡说八道!你见过几个千金小姐,就敢来评点大姑娘了?大姑娘做这芋粉团子是为了太太生辰,再胡说八道,连你一家子都留不得了!还不赶紧烧火!” 地丁儿险些一头扎进灶坑里去,不敢再多说,老老实实烧火。刘婆子取出腌好的白鱼,放入屉上猛火急蒸,另一个锅里做了个菠菜芙蓉汤。顷刻间两个菜出炉,刘婆子亲自提了往花厅送去,地丁儿这才敢冲她背影呸了一口,闷闷地摸摸自己有些乱的头发,转出门去到浆洗房找她娘。 她娘正晾着衣裳,见闺女低头耷脑地过来,不由得立起眉毛:”这是在哪里又挨了打了?” 地丁儿一屁股坐在她娘洗衣裳坐的小杌子上,将方才厨下的事说了:”我不过说了一句,就挨了一巴掌。” 她娘听了,嗤了一声:”你说这些做什么?刘婆子是前头太太使出来的人,自是捧着大姑娘,不打你打谁。”他们一家四口,都是正月里才从旧主子家出来,进了蒋家的。地丁儿的娘是个好打听的,虽只来了两个月,却把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