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是,是,算我说话不周全。族弟也别放在心上。” 反倒把穆佑弄得讪讪的好没意思。 穆家小辈们面面相觑,也跟着不自在。待回到家跟自己长辈说起这些事儿,各家长辈们也都唏嘘感叹:“城府太深了。谦恭备至,必有所求。按说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人死灯灭落叶归根,他们想要认祖归宗也在情理之中。可就算是合宗吧,也总得有个说法。一百多年没来没往,如今骤然多出这么一支来,多添几双筷子倒不是事儿,就怕人心隔肚皮,人家心里藏着仇怨不肯说出口,到时候再折腾的家寨不安。” “居家过日子不怕磕磕绊绊,便是亲兄弟还有打个满头包的时候,何况是族兄弟。咱们的孩子都是打小儿一个族学里面处出来的,也都是咱们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知根知底知脾性,更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穆,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道理。可是外人知不知道这个道理,那咱们就不知道了。” 穆家本宅,原本都赶过来祭祖的各家族老们聚在正厅里开会,小辈们都被打发到外头陪人逛街,就连陈爸陈妈都抱着三个大孙子回了两条街以外的陈家,只剩下穆家的几把老骨头们聚在一起说话。 品了这么些日子,连家中小辈们都影影绰绰看出来的事儿,这些老狐狸们当然更看的分明。大家的态度也都很一致,不太同意合宗的事情。 穆老爷子很满意大家的表态,也看得出来大家是诚心实意的接受这个决定,而不是摄于嫡脉的影响力而不得不从。 说起来那一脉分支就算有什么算计,城府谋算也有限。隔了一百多年没联系的人,呼哧巴拉的就要回来合宗,还不知道事先接触一下穆家各支的人帮忙说好话,可见就算是秉持着宅斗的心也没那个手腕。 穆老爷子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把人弄了回来。还想了法子将那一脉的长辈都留在y国,只允许小辈回来祭祖。就是打着照妖镜的心思,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摊开直接摆在各家的眼皮子底下,也让所有人都看看这是一帮什么人。 脓包挑破了才能好,与其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人拒之千里,给他们想出应对的时间和机会,甚至悄悄的联系上旁支的人装小扮弱博同情,还不如在所有人都没防备的时候引狼入室。 在心理上先给所有人上了一层逆反危机的暗示,把穆家在华夏的嫡系旁支全都绑到一条战船上——说到底当年分支谋害的也是嫡支的人,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穆老爷子害怕会给其他旁支的人留下穆家本宅嫡系得理不饶人的印象,心生兔死狐悲之感。到时候再让有心人从中挑拨,这人心可经不起验证。 莫不如让所有人都看出这一脉分支的危险与不确定,第一印象出来了,心生警觉之后,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儿孙后代考虑,相信没有哪个长辈会糊涂到把这么些个城府深沉目的不明的人安插在子女的身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华夏的古谚语总是这么有道理。 穆老爷子微微一笑,在大半族老族兄弟的催促下,从容开口道:“话是这么说。可当年先祖的遗训,是说经历了旧事的那一脉分支不许踏入华夏。如今就连那时活着的襁褓婴儿都已不再世上了,一群小辈闹着要认祖归宗……咱们也不好回绝的太狠吧?” “那也不能拿咱们穆家那么多子孙去冒险吧?家主您可别忘了,当初那伙人可是丧心病狂到连自家人都能杀害的?他们连怀了孕的妇孺都不肯放过!” 那会儿就能串通山匪,要是放到现在……买通绑匪在汽车里面弄点手脚制造个车祸什么的,一瞬间,不知见过了多少豪门隐私的穆家长辈们简直不寒而栗。 穆老爷子要的就是众人这个反应,当即说道:“所以我的意思,祭祖可以,但不能合宗。” 穆家族老面面相觑,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也就是咱们老一辈的啰啰嗦嗦还讲究个古礼,年轻人都没那些顾忌了。我的意思,是允许y国分支的人回国经商,但不许他们归入穆家,这也是先祖的遗训。大家若是愿意,只把他们当成一门远亲走动,见他们遇见困难了,生意上搭把手支持一下,不愿意的,也不强求。” 言而言之,就是当没有这么一拨人,不亲近,不敌视,全把这些人当做是来华夏寻求发展的普通侨商,井水不犯河水。 穆家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觉得穆老爷子的做法是最妥当大气也有人情味的。 过了半天,众人才欣然叹服道:“还是(家主)大哥你心肠最好,但愿这些人能惜福,不要搞出事情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