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金色的眸子是冷的,在这样的逼视下,卫玄之颇为狼狈地移开视线:“这的确是族里的失误,因此,这次几乎全族的人都倾巢而出来寻找卫幽,就是想要弥补这个错误……” “即使这样,你们不也还是没找到他!”纪梵手中的匕首转了一圈又一圈,任凭锋利的刀刃一次次从指缝间擦过,宛如手中握着的不是能杀人的凶器,而只是个塑料玩具,“人类不是号称最为狡猾的生物吗?怎么你们却能每次都判断失误?” 他的声音很轻,如同风中的叹息:“我不想评价你们的智商,但是牵扯到了殿下,就不能不管了。” 纪梵一把握住刀刃,刀尖对准了卫玄之:“照你的意思,那个卫幽现在是找到了利用他人灵力的方法,所以他才能用殿下的灵力伤人,对吗?” “恐怕不止如此。”卫玄之低下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表情,“我害怕,卫幽直接吸光了他人的灵力,黑色的火焰,是因果缠身的表现……死在他手上的人,或许……”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难怪……卫幽当时,也是想杀了我吧。”阮桃喃喃道,“我只是被抽取了一部分灵力,就已经痛成那个样子,如果是被他活生生吸干了灵力,那些人,死前该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那、那个,我还有一个疑问。”一直安静在角落里聆听的爱丽忽然举起手,怯怯地说,“可是,这样还无法解释,刚刚受伤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那里?就算他能运用殿下的灵力,可也不能召唤出幻界的人啊?” “有道理。”纪梵摸着下巴,“对了,话说你们救回来的人是谁来着?” 问了一圈,大家都表示不认识,正面面相觑,更衣间里忽然传来百雀劝说的声音:“慢一点,你的伤才刚好……” 伴随着百雀的声音,一个穿着崭新连衣裙的粉发女子从门后拐出,她赤着脚,目标明确地直直向阮桃走来。 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在看着阮桃时,眼神时喜时悲,最终沉淀为一片柔软。 “您是我们的主人,这次我没有认错了。”她赤足踏在冰凉的地板上,脚步极轻,声音也极轻,好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来到阮桃面前,动作极为缓慢地蹲下,一手抬起,轻轻触碰到阮桃的手指。 然后仿佛阮桃的肌肤带电一样,她只是稍微一触,就立即缩回手,表情也跟着变得瑟缩。 她甚至还微微往后缩了一下/身子,那副神情,好像并不相信自己触碰到的就是真人,无比的小心翼翼,又夹带着强烈的自我怀疑,那比哭泣更令人心疼的表情看得阮桃心酸。 “真的是您……” 她怔怔地望着阮桃,眼中终于流下一滴眼泪:“就算是梦也好……我等得太久了……” “不是梦。”阮桃主动握住她的手,这个女子在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条件反射就要反握得更紧,但是似乎是怕伤到阮桃,她只是僵在那里一动不动。阮桃伏下/身子,将她的碎发拨开,直视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是你们口中的‘殿下’,抱歉,现在才发现了你,你……” 阮桃闭了闭眼,问:“卫幽对你,做了什么?” 阮桃很想问得不那么尖锐,就生怕勾起她不好的回忆,但是显然粉发女子并不脆弱,她看着阮桃,平静地回答道:“您是说那个将我从时空裂缝中拽出来的男人吗?” 她抬手从发丝间取下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轻轻往上一抛。 玫瑰落下的同时,忽然就变幻成一把长剑,剑身上还沾有干涸的血迹。 女子握住剑柄,恭敬地低下头,双手捧着剑,将它递到阮桃面前,如同中世纪那些忠诚的骑士一般,姿态万分恭谨:“殿下,我没能将那个胆敢假冒您的匪徒斩于剑下,请您责罚。” “等……责罚什么?”阮桃想要推开那把剑,然后想起了什么,手调换了方向,改为去推她的手臂,“不是你的错呀,都是那个混蛋一手弄出来的事,你听我说,你做得很好,但是不要再有下次了。” 阮桃见她仍固执地举着剑,只好握着剑柄将它移开:“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为了那样的无耻之徒,完全不值当。” “殿下……果然是很温柔的人……”她缓缓眨着眼,“在那处黑暗的所在就感受到了,我一直盼望着与您的相见,但是跨越时空之门的瞬间,看到的却是那样一张贪婪无厌、野心勃勃的脸,您知道……我有多失望吗?” 她话语里是满满的委屈:“我虽然没法将那个恶心的匪徒斩杀,但是他也同样讨不了好处,只怪我刚刚苏醒,还未全然恢复,否则……再之后,我逃了出来,循着您的气息一路找到这里。” “你记得卫幽在哪儿?带我们去。”卫玄之打断了她的叙说,脸上浮现焦急之色,“他现在应该没走远,再耽搁下去,说不定他就要转移阵地了,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丝线索,绝不能放过。”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