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严恍惚了一瞬,突然间疲惫又无力。 他想让她明白怎样做一个独立的人,自我一些,坚硬一些,是自己的样子。可是她不懂,她为他学佛,又为他研究曲,逼着自己做,迎合他,装得像一个独立的人。 他从未想过逼迫她。他只是想她更好。深爱一个人并没有错,但她的人生价值不止深爱一个人,它甚至不算唐施的人生价值。一想到余生她将会为年轻时候太过执迷感情丢了自我而深深后悔、自我谴责、懊恼唏嘘,祁白严就觉得,他应该把距离拉得更远些、更远些。 唐施深深不安,祁白严无能为力。这是一个死循环,唐施从未意识到,即便是在感情里,女人的安全感都来自自己。 祁白严放下冷掉的茶杯,问自己——你还能做什么?心里苍白又无力。 ☆、第五五章 共君红尘下,是否少一缘 唐施回到家,祁白严放下佛经。唐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书桌,发现什么东西都和她离开时一样,心放下大半。 祁白严注意到她的动作,没说什么,只是道:“晚上想吃什么?” “鱼。” “家里没有了,一起去买?” 唐施彻底放下心来,点头,“好呀。” 两个人去附近的大型超市购物,除了买鱼还买了一些其他东西。逛超市的时候,祁白严道:“这周六我们回去看看唐先生罢。” 唐施想想也有一阵没见父母了,点头道:“好。” 祁白严给唐先生打了电话,提前告知,唐先生唐太太自然很高兴。 周六回去,自是一桌精心准备的饭菜,祁白严自然又被唐先生拉去下棋。唐施回了卧室,捡了几本要带回去的书放桌上,晃出来陪唐太太看电视。 唐太太看看她,问:“怎么了?” 唐施讶然,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唐太太认真看着她,“你超过一个月不给我打电话就是心里藏事情了。” 唐施心里默想一下——快近两个月没给唐女士联系了。但她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习惯,闻言有些不信,“我什么时候这样了?” “你高一住读,对一个男生有了小心思,有五个星期不给我打电话;你大二因为虚假兼职被骗走一个月生活费,那个月也没给我打电话;你研一……” “好了好了。”唐施被唐太太这样一说,也发现自己好像是这样,她和唐太太是最亲的闺蜜,有什么事是瞒不住她的,唐施有时候怕她担心伤心,发生了一些事不想和她说,又潜意识里觉得瞒不过,就会刻意地不和唐太太聊天,也就不打电话,但事后唐太太还是会知道。 唐施却不想过多的说祁白严的事,只是道:“最近忙着元曲艺术欣赏节和研讨项目,两边关注,焦头烂额,所以忘了给您打电话。”又撒撒娇,“对不起嘛……” 唐太太觑着她,并不为所动,更是道:“你是越忙越想和我打电话的人,到底怎么了?” 唐施不想说。 唐太太道:“上次我给你说的话你听没听进去?” “什么话?” “在厨房说的话。” “听进了。” 唐太太看她这次回来的举动,道:“听进了但是没做。”唐施还是那样,对祁白严又敬又爱,什么事情都不说出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祁先生很好。”唐施道,“方方面面都想得周到。” 唐太太便不问了,只是道:“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嗯。” 话说这边祁白严和唐先生。 两个人下了两局,第三局开始后,唐先生问:“最近过得如何?”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想祁白严竟认真答了:“有些困惑。” 唐先生看着局面,并不忙着下棋,闻言问:“是因为施施吗?” 祁白严摇头,“不,关于我自己。” 唐先生笑:“看来是关于施施了。”祁白严寡情淡性三十余年,关于自身的困惑该是叩问得差不多了,新变只有一个唐施。 祁白严抿唇。 半晌,祁白严道:“她做不了学术了。” 唐先生一愣。 “因为我。” 唐先生叹息一声。 “施施小时候作文作得极好,她的老师说我们应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