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我踏过弟子们在中间流出来的白玉石长道。我鲜少插手空灵派的事务,许多小辈甚至没看过我的脸,此时虽然规矩说让他们埋头,但一个二个还是睁着大眼睛,好奇的将我看着,其中不乏白发飘飘的耄耋老头。 执鞭的白胡子老头立时停了手,他是我小师弟的最小一个徒弟,也算是这里的老辈了。 我站上高台,拿过老头手里的噬魂鞭。 旁边立即老者颤巍巍道:“仙尊啊,千古师兄毕竟是违反了空灵门规,这八十一记鞭不可少啊!否则门规何立……” 旁边有人附议,被吊在空中的千古也转过头来看过,他脸色死白,眼神里却有着几分我看不懂的绝望。 “我空灵自千年前起便门规森严,我断不会偏袒于谁。”我手中长鞭一振,电光火石间,便有三鞭落在千古背上。他的后背登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一直强忍着不吭声的千古终是痛呼出来。 下面有小辈惊呼出声,有的甚至扭过头捂住眼。 “只是我的弟子,给你们谁打都不太对,让我亲自处置他才最是合适。” 没人再说话。 “这三鞭是为师赐你的。打你大逆不道之罪。你且说,你挨这打,甘不甘愿。” 千古气若游丝,但还是点头。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是我承诺过要将他当心肝宝贝一样疼的徒弟,见他如此,我登时心尖一软,再也握不住长鞭,猛地将噬魂鞭往地上一执:“你自幼拜入我门,而今生了妄念,为师无法再教你修行,今日这三鞭之后,你便不再是我空灵门人,也不再是我的徒弟,望你之后,好自为之。” 这个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但惟独千古好像无法接受,他挣扎着回头看我:“师父,徒儿愿受八十一记噬魂鞭,求师父别将我逐走!” 这傻孩子,明眼人都知道,八十一道鞭子准能将他打死了,我将他逐走,分明是想放他一命,他不安安静静的离开,反而要求我将他留下来,真是…… 不长脑子。 我一挥手,绑住千古双手的铁链断裂,他摔在地上,却挣扎着要向我爬来:“求师父……别将徒儿逐……逐走……”我深吸一口气,转头不看他: “将他抬出山门。从今往后,休让他踏入我空灵一步。” 千古被弟子强硬的绑了,他拼命挣扎,声嘶力竭的唤我“师父”,粘稠的血染了红了整条白玉长道。 殿中安静至极,我咳了一声,一醒来便处理了如此多事,让我太阳穴突突的疼:“散了吧,各自练功去。” 回了空灵山巅。 我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脑袋疼得委实厉害,但我却怎么也不想往床上躺,我一抬眼往窗外一望,好似能看见小时候的千古在外面练剑,招式稚嫩,但却隐隐带着仙气。 我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看桌子上的砚台,却又好似看见十几岁的千古坐在我对面,拿笔抄书,然后抬头望着我笑:“师父,你睡得比我抄完两百卷经的时间还久。”烛火斑驳,他的面容清晰又模糊。 我觉得自己不能在屋子里面坐着了,于是又出了门去,看见酒池,又想起那日我在酒池边假寐,唇畔上那似有似无的温热触感,还有他在我耳边沙哑的呢喃,一遍遍唤着“师父师父”,就好像是偷吃了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满足又歉疚。 我捂住脸,深深一叹。 终是施了个遁地术,悄悄出了空灵山,追到千古被放逐的地方。 他被扔在一堆乱石堆上,河流冲刷着他的身子,将鲜血蜿蜒带走老远。 我将他拖了出来。安置在一个就近的山洞里。 夜晚的时候千古发了高烧,嘴里一直迷迷糊糊的念念有词,被噬魂鞭打了之后,元神难免大伤,我手边没药,只能以仙气强行压制住他身体内翻腾的血气, 整整三个昼夜,他脑袋枕在我的膝盖上,汗水将我的衣裳都浸湿。 直到第四日清晨,他的气息才慢慢平稳下来,我收了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