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的诸多恩怨都与她不太想干,许多事便能够比其他人看得更清楚,更明白。 譬如崇帝对于每个人的态度,对于时局的烦忧。 她的使命是作为解语花,是作为解忧草,但终究不算是崇帝的枕边人,亦非他心上人。 她觉得这样就很好,不需要再多加改变。 但何昭昭不一样,她是希望她能成为皇后的。 至于崇帝为何让她喝红汤,或许是身份作祟,或许心里还有些不得不需要自己去解决的疙瘩,这件事情也只能他们俩自己去慢慢磨合,她顶多能在两人之间提点一二。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好了夺那个位置,我愿意帮你,但你要是不愿意,也是不妨的。” 哪怕没有她帮忙,崇帝或许也会给她,当然这兴许是后话,尚且不是当前论及的事情。 何昭昭的确是个胆小鬼,她不如商婕妤这么有胆识,不如她深有远见,只是想着不苦就是最好的结局,故而道:“此事尚且不急,如若我有了想法,再与姐姐商定。” “都依你。”商婕妤点了点她的鼻尖。 “送你的佛串可还好用?这是我还未入宫时在云霄寺念佛,有幸得寸明方丈指点,顺便送了这个,我看你也很喜欢这些,便惦记着送给你。” 何昭昭总觉得受到商婕妤的恩惠颇多,生怕这辈子都难以偿还,眼睛有些发酸,又忍住了。 “姐姐总是愿意给我这么多好的东西,教我如何报答?” 商婕妤握着她的手:“傻妹妹,我不曾向你求什么报答,我们俩都好好的便是了。” 何昭昭越来越觉得入宫对她而言是一种恩赐,尤其是当她面对像商婕妤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后,便更舍不得其中的情分,想要紧紧的攥住,不让她逃走。 等到十一月的时候,便是隆冬时节,天气愈发的冷,在外面必须穿着厚袄,再披件披风,手里准备着汤婆子才觉得暖和。 何昭昭正走在宫道上,来到太极宫后先叫公公去通报。 她今日准备好了给崇帝暖身又滋补的浓汤,正适合这种时节喝。 送暖汤还是商婕妤提议的,是说崇帝连日里忙于国事,连与她对弈都能打瞌睡了,便为她起了主意让她去太极宫送,想必陛下是不会推辞的。 推辞不推辞她可不清楚,只是崇帝每每来到明徽阁与她做那种事,也没见他真的困倦过,反而是自己被折腾得要死要活的,只能任他胡来。 商婕妤当日竟也能读懂她的疑惑,如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点了点她的鼻尖:“傻妹妹,那种事陛下自然不会觉得累了,但凡是个正经事做起来,才显得倦乏。” 这么一想,商婕妤脸上又露出嫌弃崇帝的神情来。 何昭昭羞得半懂,也依着她的想法照做了。 她没等很久,看见三清殿里面出来了方才帮她传话的公公,笑意满面,后面还跟着周鸿。 周鸿还是那样恭敬从容,对她躬身:“娘娘久等了,陛下还在里面批阅奏折,吩咐了奴才只让娘娘一个人进去。” 何昭昭与风微对看一眼,接过她手里的食盒,里面正装着她在小厨房煲的暖汤。 崇帝说了只让她一个人进去,周鸿自然也就留在外面。 进了三清殿后,崇帝不在正厅,而是偏殿书房,这也是平日里崇帝批阅奏折与挥斥方遒,看书作画的地方,因而架子上书册甚多,墙上也挂着许多墨宝名迹,适合干那些文绉绉的正事,不太适合谈情说爱。 但这并非大事,何昭昭原本干的就是正事,为崇帝送暖汤而已,又不是白日宣淫。 但崇帝陛下就未必这么想了。 他见一团雪绒绒的人进来,脖子上围了一圈的毛,穿得极为厚实,先笑出来:“去把披风解了,朕怕你热出病来。” 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是三清殿但凡有崇帝在,都是烧着暖呼呼的地龙,因而室内只需要穿一身袍服即可,轻便而不臃肿。 像何昭昭这样穿那么多,非得捂出热病来。 何昭昭也笑着点了点头,将暖汤放在他桌案对角专门放置着茶盏的小桌上,便走到屏风后卸了斗篷和外袍,惟余里面丁香色的绣白梅的袍裙。 这一身显得她娴静而安宁,少了许多媚色,更温婉许多。 崇帝在她去更衣时便又埋首于案牍,年关将近,政事颇多,他有近乎一旬未留宿于后宫,即便去各宫,也只是坐下来一同用个膳,倒是去了明徽阁一趟,但也是单纯抱着何昭昭睡觉,没做那些更为亲密的事。 他听见何昭昭端着瓷盅倒汤的声音,抬头看去,是她背对着自己,褪下臃肿的外袍后,便是窈窕的腰肢,丰臀也在袄裙里,见得玲珑曲线。 素了许多日的崇帝陛下,有些喉头发紧,觉得地龙烧得有些发热。 方才还不觉得,她一进来就燥了,难道多了一个人,连屋子都暖了许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