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林靖博来理发店,梁迦正是这天年后开业。 生意略显冷清,他捎来的白糕濡热了空气。 梁迦收纳后坐下来吃,林靖博则在店内闲逛。 冬天玻璃缸保持常温,乌梢蛇正卧榻酣睡。他居然反常地不生畏惧,回头问道:“它有名字吗?” 梁迦咀嚼糕屑,说:“叫春娇。” 一个完全不贴合它外貌的赐名,再配上她回答时肃穆异常的面色,林靖博不禁笑得前仰后合,“有意思,这名字真逗。” “有意思吗?我起的。” “蛇也是你自己买的?不便宜吧?” “还好,这品种不贵,”梁迦眼神浮游了一霎,“我哥送的。” “为什么会送蛇?我见过很多宠物,养蛇的真不多见。” 林靖博问着,拽张椅子与她相对而坐,挨得过近,女人抿动的双唇就在他眼下,他心脏随呼吸蜷缩阵阵。仿佛,他就是那块流连她齿间舌底的白糕。 梁迦抬眼会他的视线,淡淡说:“蛇有幸运的寓意。” 也因此,一三年她生日当天,又刚巧从美发技校师出开店,梁池带她去逛花鸟城,买下了这条蛇做礼物,一养就是好几载。说起来,那会儿他毕业不久,是派出所小喽啰的水平,月收入捉襟见肘,对她倒是永远大方。 林靖博作恍然大悟状。 他并不会因一条蛇对她敬而远之,正相反,她在他心里的投影愈发特别了。活到现在,他接触的女性大多平凡寻常,读书时代烂漫纯真的女同学,步入社会后成天为升职奔波的女同事……从前被考学压迫,现在在职场鏖战,每个人都能与他友好地说说笑笑,却给不了他悸动的新鲜感。 只有梁迦不同。 一个山城犄角里淡然处之的女人,一爿小门面,一条神秘的蛇。 还有…… 还有她偶尔像挣脱躯壳束缚的微笑。 林靖博觉得,他对她的喜欢已然收不住了,就要决堤而出。 “小迦。”他轻唤。 梁迦应声看他,唇角粘着白末。 “做我女朋友吧。”林靖博趁势追击,掌心发汗。 梁迦轻笑,“我们才认识几天啊?” “可是我过完元宵就要回四川了,我希望你能在那之前给个答复!”他忐忑地失态,“我是真喜欢你,想对你好,你别想太多,结婚什么的都远得很,我单纯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梁迦抬眉,“可你也说了,过不久就要回四川,你要我跟你异地恋啊?” “高铁也才一小时。” 林靖博不由抬起手,捻下她嘴角瞩目的白末,掐进指腹搓了搓。 “我会每周都坐高铁来找你,你有时间也可以去四川玩。等我转正有着落了,就向公司申请调职,调到重庆来陪你。我这些话都是真心的,有一丁点假话我出了门就被车撞死!” 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梁迦打量半晌,的确相信了他。 前不久她的技校同学群又热闹了一回,是因为有位女同学嫁了人且受聘到了高端沙龙,喜事伴随红包洒进群里,自此那个班只剩她一人孑然孤身。 太多人关切她生活的异常状态。 魏娟也是,几乎恨不得到街上随手押个男人许给她。 可梁迦对未来的生活不抱期待。她是山寺里守钟的和尚,做一天就撞一天。 那句话怎么说的? 身后有馀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