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听见没有快放我出去,我……啊——”铁架之上的血鸢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只见眼前那缓缓转过头来的女子,居然变成了一副七窍流血的模样,而且那张脸她认得!在云姝来之前,有名被她们抓回来的孕妇,正巧要在地牢里临盆,她苦苦哀求自己放了她的孩子,可是最后呢……最后她的孩子被生生挖了出来,因为师傅说这种即将出世的婴孩最是滋补。 她到现在都还能记得那名妇人临死前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怨气和愤怒。当时血鸢觉得这种眼神真令人畅快,可是如今居然让她全身寒毛竖起,有种从未有过的战栗感。 “我的孩子……在哪里?”那张流着血的面容无比哀伤,随后又癫狂的笑了起来,“我的孩子……找到了,在这里呢!” 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个陶瓷罐子,捧在怀中当宝贝一样抚摸着,血鸢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用来装那个还未出世的婴孩所用的罐子!孩子……已经被她做成药酒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爬上心头,眼前的画面无比诡异,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就要停止跳动。 “把我的孩子保护得这么好,该怎么谢谢你……怎么谢谢你!”这时,那张流着血的面容变得狂暴不已,放大的面孔在血月的咫尺间散发着骇人的寒意。 “啊——” 炼药室内再一次传来了惊恐无比的惨叫声,已经在阶梯之上的云姝微微顿了顿,便迈开了步伐站在了阳光之下。 自己所制的至幻香已经到达了真假难辨的地步,会根据中毒者的记忆产生幻觉。而血鸢手染鲜血无数,今夜将会是她终生最难忘的一夜。 “来人啊……救我……”肩膀上传来锥心的疼痛,无数的冤魂趴在血鸢的身上,啃咬着她的血肉,此时此刻血鸢的眼中是一片炼狱般的景象,无数血淋淋的冤魂从地上冒出头来,干枯带血的白骨在向她招手。“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炼药室外巡逻的弟子心有余悸的对视了一眼,“血鸢师姐……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隔着厚重的石门居然都能听见她的惨叫声。 “里头只有她一个人在,会发生什么事情?血鸢师姐向来狡猾,师傅说过任何人不得进去探望她,你我就不要趟这趟浑水了。”两人商量了片刻,便加快了脚步离开了那诡异的地方。 屋子里,榻上的男童睡得极不安稳,好像梦境之中都在被饱受折磨一般。 “穆伯,孩子如何了?”云姝推开门慢慢跨了进来,云穆已经为孩童擦干了身子。“情况已经稳定了,只是太过虚弱,需要好生调理。那断了的舌头,是接不回去了。” 云姝来到榻边,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能捡回一条性命已经是不容易,身上的血几乎都要流干了,还能活着也算是他的造化。 这女子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云穆立刻皱了眉头,“公孙小姐又去炼药室了?” “嗯,去看望老朋友。” 她指的便是血鸢,云穆立刻收敛了神色,他并没有责怪云姝未经过商量便给那残暴的女弟子设下圈套,确实,那样的人就算死一百次他也不会眨下眼睛。就为了一个可笑的长生不老之药,害死了那么多年幼的生命,云穆忽然想起云姝从前……有过一个孩子。或许这也就是为何她会这般执着的原因,她不容许任何轻蔑年幼生命的行为,那是她心中的一块疤。 此时此刻,只怕那个血鸢不好过吧?云穆完全不用想便知道方才云姝去做了什么,由她去吧,知道她心中压抑,若是折磨血鸢能够让她发泄一下情绪也是好的。让那个女弟子如此轻易死了也太便宜她。 “今日,我在后面的林子里发现了两样东西。” 云穆开了口唤回了云姝的思绪,“穆伯有何发现?” “有一名弟子鬼鬼祟祟的抱着一个包袱去了林子,我便跟去了,后来他把那包袱埋了,里面,是两件被血粘成一团的袍子。”云穆顿了顿,“这应该是伍家毒术之中的化骨血毒,而从两件袍子来看,死的应该是伍家中地位颇高之人。” “他们已经开始内斗了吗?”云姝微微挑了挑眉,其实她早就想过,一旦长生不老之药炼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