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的水都不够,粮食也只是勉强让人吃个半饱的量。随着时间越久,越来越多人沉不住气。打砸抢劫的情况,随时随地都有发生。等到地震后,情况更加混乱,一些街头混混开始组织起来到各个小区收保护费,为了争夺地盘当街火拼,那不要命的架势简直太吓人了,警察都没法管。后来我们实在受不了了,决定回老家。我们离开的前一天,我们楼下一家住户半夜被人闯进门,一家老小全被杀光,屋里能吃的东西全都被搜刮走了。” 谢书刚开始情绪还挺平静的,说到后面自己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形容憔悴,在旁边忍不住哭,其他人都沉默着。三言两语的,虽然他们能想象,但旁听的人完全没法感同身受当时身处困境之人的那种绝望惊慌。 “前天晚上,我们刚到县城,因为天晚了,所有商铺旅馆都关门了,我和妻儿们就找了家被砸开门的店铺过夜。”说到这里,谢书脸上出现恐惧的表情,“睡之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店铺,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住的那家店铺对面街边,摆了一盆牵牛花,开了许多花朵,还挺好看的。因为连续赶路,我们一家都很累,再加上已经到了家乡的县城里,所以心境上有一点放松,往常我们都不敢睡太死,但那晚上我们一家都睡得很沉,直到早上被一声大叫惊醒。” 随着谢书的一言一语,众人渐渐地瞪大了眼睛。 谢书惊乍之下猛得从地上跳了起来,顺便还叫醒了妻儿,他自己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看,然后就看到让他当场腿软的一幕。对面的牵牛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大蓬,花朵变得有水盆大,花朵的颜色也从原本的单一紫色变得艳丽驳杂,藤蔓占了半条街,而就在谢书能看清的距离内,一个男人的身体被藤蔓紧紧裹住,其中一朵漏斗形状牵牛花的花瓣将男人的头部紧紧包裹住了,男人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随后,花瓣离开男人的身体,随之带走的,还有他的头。花瓣居然将男人的头生生拧了下来!而他的身体,被藤蔓像运输带一样运回到整丛花的根部,很快就被层层藏住。而含住头的那朵花,因为染了血,更加血腥诡异。 这恐怖景象让谢书害怕极了,但是想到身后的妻儿,他又诡异的镇定下来,转身让妻儿都不要发出声音,几人提着随身包裹悄悄的出了店铺的门。但是那牵牛花跟精怪似的,谢书他们刚出店铺,几乎所有的花瓣都像长了眼睛似得,齐齐转向他们。 谢书知道被牵牛花发现了,行踪已经暴露,当即便大吼一声,拉着两个女儿不要命的往前冲。他们一动,那牵牛花藤蔓像蛇一样快速游向他们。幸好那牵牛花占据的是另一半街道,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就在快跑出牵牛花的攻击范围时,他的妻子突然大叫一声。谢书回头一看,原来妻子背上的背包被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朵牵牛花咬住了,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被牵牛花往后拽去。 谢书把两个女儿往前一推,大吼了一声快跑,自己转身一把抓住妻子的两只脚,叫她抬高手,然后把人往自己身边拽。他妻子虽然慌乱,但也并未完全慌神,闻言双手一抬,配合着谢书往后拽的力气,一下子脱离了背包的束缚。 两人不敢往后看,拉着站在原地哭泣舍不得离开的两个女儿继续跑,直到跑了好远才敢停下来。停下来后的他们才发现整个县城都大变样了,道路变得坑坑洼洼,许多地方杂草丛生,而且到处都是参天的大树,一些楼层都被树木顶得摇摇欲坠,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巨大猴子在树木间来回游荡,张着一口尖利的獠牙冲他们耀武扬威。 刚从死地逃生的谢书一家,立即惊慌得往自家村子里走。但只有每年大节日才会回来的谢书,对每年都在变化的县城并不熟悉,他们在县城迷路了半天,见到了许许多多变了样子的,或者完全没见过的动物和植物。短短半天,他们见过与植物厮杀的狼狗那么大的猫咪,磨盘大正在结网的蜘蛛,水桶大咬着一只体型巨大的野狗正在进食的巨蟒……最后一家人顶着满心的恐惧和饥饿,在情绪即将崩溃前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出路,小心翼翼的赶路,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自己的村里。 对谢书一家来说,之前在省城的日子,每天都感觉度日如年,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在县城的短短半天。那种自己随时会被当做食物猎取的恐惧感时刻不在,到现在感觉还如影随形。 谢书听说他们要去黄台镇,便叮嘱他们:“现在不管走哪里,记得随身带着防身武器,现在任何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不起眼的动物都可能化身猎手,还有听我大哥说我们县城周边类似的小混混不少,道德约束不了他们,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