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死也死得干干净净,被你一搅和,为了保你命,又是冲火场,又是埋死尸,到现在身上还一股味儿!” 霍舒仪张了张嘴,还要再争,突然看他耳朵一侧,神色微微一变。 “来了来了,他们下来了,撤!”孟去非上前一把拽过她手腕,拉着她一顿疯跑,一直跑出三里地才停下来,松开了她。 霍舒仪气喘吁吁地指着他,怒到说不出话来。 这见不得人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好不容易喘停了气,她忍耐着问:“你这一招行不行啊?他们没看到我们露面,能确信我们还活着吗?” 光凭那男孩三言两语,当然不足以让霍留行确信,但是…… 孟去非笃定一笑:“我让他们去的那户人家,有位故人,会让留行明白我的暗示。” * 霍留行和沈令蓁跟着那男孩,到了城里一户单扇宅门的布衣人家。 这来时一路,两人心底自然都隐隐有了一种猜测,但河西战事虽止,世道却仍不安宁,霍留行为人向来谨慎,不至于轻易听信一个孩子的话,所以到了地方,还是让京墨和蒹葭先一步入里打探。 京墨这一去,回来的时候神情诧异,与马车内的霍留行回禀道:“郎君,你猜这里头住的是谁?” “我要是猜得到,还让你进去打听?” 京墨一噎,不卖关子了:“这里头住的,是那男娃的祖父祖母。那位祖母从前曾在霍家当差,正是孟郎君当年的乳母。” 沈令蓁一愣,过耳不忘之能,让她迅速记起了当初霍留行被野利冲重伤时,孟去非在汴京霍府跟他说的话——哎你别说,昨夜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我真在想,你要是这么死了也不错,我就立马去找我当年那个乳母,让她骗大家,其实你才是孟家的主,这样我就逍遥快活了。 那时候,孟去非开玩笑说自己不想干这复国的活了,如果霍留行死了,他就让当年负责调包孩子的乳母撒个谎,骗大家说,其实调包成功了,霍留行才是前朝遗孤。这样,大家就不必再为所谓的大业拼死拼活,而他也可以金蝉脱壳,当个真正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沈令蓁的确记得,孟去非说过,那位乳母当年抱着霍留行前往京城时,在半道被人发现拦截,因未能完成霍家交代而心生有愧,后来便辞行回了河西乡下。 所以,所有的环节都对上了。 那位与霍留行长相相似的男子,引他们来到这位乳母的家门前,就是为了让他们记起那段有关“金蝉脱壳”的言说。 孟去非说这事的时候,只有霍留行和沈令蓁在场。 也就是说,引他们来这里的,只能是孟去非。 沈令蓁在想通前因后果后,激动地抓住了霍留行的胳膊:“郎君,我想的对不对?” 霍留行的脸上露出了两月来最为轻松畅快的笑,朝她点了点头,又咬牙切齿道:“这小子,自己逍遥快活便罢,把舒仪也给拖下了水。等来日见了面,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们不能现在就去找他们吗?” 霍留行摇摇头:“河西尚且不安生,汴京那边的局面也未全然稳定,他现在不冒险露面是明智之举,若为一时团聚坏了大局,这心血就白费了。” “那我们赶紧回家写封密信给庆阳,也好让阿爹和婆母放心。” 霍留行点点头。 既已打听到这户人家的身份,明白了孟去非的暗示,两人便觉没必要进门叨扰人家了,让京墨准备启程回府。 可这时候,却听马车外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是谁在门外呀——?” 霍留行看沈令蓁一眼。 “那郎君就下去打个招呼吧,怎么说也是位故人呢。” 霍留行现在凡事都听沈令蓁的,便牵着她下了马车。 不料那荆钗布裙的老妇人,一瞧见沈令蓁便大惊失色地倒退了一步,目不转睛地瞪着眼,盯住了她的脸。 沈令蓁被她这仿佛见了鬼的表情和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躲,却因考虑到这位是长辈,克制着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