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夫人,就是苏千城,也是南国公世子夫人,此刻本该已经快到了律方的人,却不知为何忽然换了一身宫人的衣衫潜进宫中,若是传出去,必是渲染大波。 苏千城听着他冷淡的声音,忍不住黯然地道:“子非……。” “骠骑少将也好,公子非也好,都是死人,珍珑夫人一直在提起,莫不是很想见一见死人?”琴笙忽然打断了她,声音虽然幽柔,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寒的诡冷。 那种诡冷让苏千城身形僵了僵,摇摇头,还是换了称呼:“三爷,你可是忘了许多年前,我们三人约定过的事,也许你忘了,但是还有人未曾忘记。” 琴笙没有说话,只淡漠地站着。 苏千城见状,眸光微转,搁下了手里的伞,从自己怀里去取了一只精致的小瓷瓶出来,搁在了那白玉栏杆上。 她微微仰头,看向更远处的朦胧山岗,闭着眼双手轻轻合十:“亭羽,你临去前,曾与我说,你再不能践诺,陪着子非与我看这上京的漫天飞雪,上元灯火阑珊,如今他终于回上京了,我也将你带了来。” 她顿了顿,抬起头时,目光仿佛有些空茫,唇角的笑容却轻软如少女:“你看,亭羽,这就是上京元宵的雪,这就是繁华古都的灯火,还有你,还有我,还有……。” 子非二字,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做了个无声的嘴型。 她眺望远处的目光仿佛能穿越极为遥远的时光一般。 琴笙一怔,目光落向那白玉栏杆上的小瓷瓶。 却见她忽然抬手,将那小瓶塞取下,蓦然一抬手,就将里面的白灰撒向了落雪的天空。 “……。”琴笙怔了一怔,目光晦涩难明地看着那一抹撒向天空的白灰,眼前依稀是那少年的笑容,许久,他终是幽幽地开口。 “亭羽……。” 那是那个记忆中翩翩无双的少年公子身体的一部分罢……。 三个人的灯火阑珊仿佛是前生的画面。 却不想,他竟执念若此么…… …… 但,这世间事,早已与他一样化作一抹苍白的灰烬。 山河依旧 花有重开日。 人…… 无再少年。 …… 苏千城转脸,眼里盈盈地含了泪光,柔和了眉宇间的沉稳,倒是愈发显出一种脆弱来,依稀。 她似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又转过脸去:“他遗愿已了,我这就走了。” 她顿了顿,笑了笑,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还是很高兴能见到故人安好。” 说罢,她转身举起了伞缓缓离开。 走了两步,她仿佛想起什么,脚步停了停,转身侧脸轻问:“忘了一件事,当年亭羽与我都曾猜测过公子非的妻子当是何等无双的女子,如今亭羽也在,不知可否介绍我们认识?” 琴笙却依然负手而立,并未看她,却淡漠地道:“不可。” 苏千城一怔:“为什么?” 她原本早有准备他不会搭理她,只是如今看在南亭羽的面子上,也许气氛能缓和些,却没有想到琴笙拒绝得如此果决。 琴笙微微翘起唇角,侧了脸,倒是给了她第一个笑脸,只是那笑容冰凉如雪,让人冷彻心扉。 “因为,你不配,而她会不悦,她不悦,便是本尊不悦,本尊若是不悦,就一定会有人死。” 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苏千城脚步一个踉跄。 随后,她梭然挺直了脊背,转回头去,苍白着脸:“这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