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数丈远。 随后,他从容地踏进了那燃烧着的绿焰的宫殿里,不过一瞬间,他身上的华丽皮裘就燃起了焰火,他却仿佛毫无所觉,依然平静地向深处走去。 而殿外所有的人都怔然,如着魔一般丝毫感觉不到冷,在大雪纷飞中站了几乎一天,只茫然地看着那火焰跳跃。 或许并不冷,那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太过炽烈,烧化了附近所有的雪,像一场雨,冲刷了所有的罪与血,还有许多不能言喻的恨,不能阐明的……爱。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空。 ……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楚瑜轻声呢喃,恍然如在梦中,只觉得苍凉。 “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判词不错。”琴笙幽幽一笑,轻声道。 楚瑜惆怅地轻叹:“是,这判词还有前句。” 还有什么比前生那位大才子写下的惊世巨著《红楼》里的这一行字更合适给这故事下一个判语? “说来听听?”琴笙似颇有点兴趣地道。 “……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痴迷的,枉送了性命。”楚瑜慢慢地回忆,轻声道。 琴笙沉默了片刻,轻笑了起来,却不知在想什么,笑声里的讥讽凉薄却听得楚瑜心中微疼。 她实在不忍他再沉浸在那情绪之中,眼珠子一转,干脆问:“后来呢,皇位继承人都不在了,那岂非一片天下大乱,那少年又如何脱身?” 琴笙垂下眸子,似笑非笑地看了楚瑜一眼,随后抬手慢慢地将被海风吹乱的乌发拨到耳后:“那个男人,从来都是这么任性,恣意妄为,只遵从自己心中的*,对任何事情仿佛都不能保持很长久的热情,唯一执着的事情就要毁了明烈,竟就这么将所有的一切都扔下,他一手训练出来战无不胜的近卫营、他明日就要登上的皇位,他的追随者、他的江山如画……。” “他是个疯子。”楚瑜颦眉,冷冷地道。 如果不是因为琴笙说那一场大火之后,明烈和秋玉之都化成焦骨,因为烧得太过,一碰就化成齑粉骨渣,几乎分不清楚谁的骨头是谁的,最后也只好归拢在一起葬了,她都想去刨坟了。 不过想来南太后等人大概更恨,却不得不供奉着仇人和自己的爱女。 “嗯,他留下的庞大势力全部都被艰难复出的南后匆忙将二皇子扶上皇位之后,全部一扫殆尽,只余下近卫营……。”琴笙微微挑起唇角,幽幽琥珀眸里闪过锐利冷戾的光。 “近卫营?”楚瑜一愣。 “没错,近卫营不光是一个军营,而是那个男人最强悍和核心势力的机构,暗杀、刺探、构陷、征战……无所不包,南后应该打过这个近卫营的主意,可惜在大火那一夜了,少年便已经先捷足先登。”琴笙淡漠地道,眼底闪过冰凉暴戾的光。 ------题外话------ ☆、第九十九章 还好我没有杀了你 暗夜昏暗的星光下,琴笙的面容看起异常的冷酷:“那个少年在那一个雪与火交织的夜里,忽然发现他的世界不过都是由自欺欺人的谎言构成,而他也终于明白只有实力才能令他不再为人操控,让所有人的意志追随他的意志,而不是追随别人的意志,与其跪着看人,不若让人跪着看他。” 楚瑜暗自叹了一声,心情有些复杂。 她知道,从多年前大火之夜的那一刻开始,那个温柔顺从、善解人意的孩子终于如那夜纷飞在东宫上空的白雪一样,从此彻底消融在火中,永不复还。 而留下的只有那个愤世嫉俗,心狠手辣的少年——“白白”。 琴笙继续悠悠地道:“那个少年在近卫营呆过,那里有不少都是他的同龄左右少年,那个男人当初建立了不少‘慈安堂’,用以接收来自各地的孤儿……。” 楚瑜挑眉,冷道:“那个男人会那么好心,那些孩子不会最后被他扔进近卫营,当做杀人工具……。” 楚瑜一顿,忽然想起什么,梭然就直起身子,愣愣地看向琴笙:“你……三爷……你在各州也建了类似慈安堂的……。” “想起来了?”琴笙垂着眸子,似笑非笑地睨着楚瑜,凉薄地道:“我说过,我身体里流着那个男人的血,自然肖他,或者说我比他更善于做表面功夫,除了类似慈安堂,曜司旗下还有养着孤老之人的荣养堂,这大善人的名声一起,自然有无数不想要自己孩子的人将儿女放心送入慈安堂。” 楚瑜看着他,怔怔然,竟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琴笙淡淡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