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玉书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我方才说了,我是在帮你。” 他能够救人,也能够选择不救人。 倘若他救治了萧芜暝,却不治筎果呢? 有筎果在,她皇甫孟佳永远没有机会,只有筎果不在了,她才有希望。 也许一个月,一年,又或者三年,萧芜暝忘不了筎果,但总有一日会忘记的。 来日方长。 “你为什么要帮我?”皇甫孟佳警惕地看着他,分析道,“以你在太医院的地位,你根本就不需要旁人的相助。” 聂玉书垂首,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心。 他来时,天还亮着,可转眼间已是日落月升,月光朦胧,晶莹的雪花零零落落地飘下,落在他二人的乌黑发上和双肩,一瞬又化为了水滴。 聂玉书的声音与风霜融为了一体,皇甫孟佳听得不是很真切。 “也许你忘记了,你曾救过我一条命,我聂玉书不是个忘恩负义之辈。” 余下终身,都会帮你。 聂家于他有养育之恩,可也不见他如此报恩。 皇甫孟佳闻言,只当是风雪太大,自己听岔了,淡淡一笑,甚是不信。 她收了桌上的那本还未看完的书籍,转身就走。 聂玉书眸底的那淡淡的失望之色转瞬即逝,消失地比雪融的速度还快一些。 其实他和皇甫孟佳,在某种程度上,也存在着一种默契。 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 聂玉书从左相府离开时,恰好守在左相府门口的影卫交接班,那两个影卫是破浪手底下的人,脾气秉性也像足了自家的头。 他二人一左一右,吊儿郎当地搭在了聂玉书的肩膀上。 “聂御医,走吧,咱们一起回宫。” 聂玉书看了看压在自己肩膀上的两个胳膊,力道还不算轻,淡笑着道,“不知我来拜访左相,两位兄弟是不是要禀明太后?” “自然是要的。不光要禀明你来过,还要禀明太后,今日那城东卖菜的送来了一块豆腐,一把青菜和一只鸡。” 总而言之,就是事无巨细,都要禀报。 “太后不会真的忌惮左相吧?” 两个影卫一听,互看了一眼,而后皆是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聂玉书站在风雪中,一脸纳闷地看着这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人,“两位兄台,难道在下说错了?” 便是说错了,那这又有什么可值得笑的。 “聂御医,你当真是不了解小主子。” “她要是忌惮一个人,用得着这么费力么,直接让我们去把人办了呗。” 聂玉书眉头一沉,“可在下听人说,她让影卫来左相府,是监视啊。” “想必左相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这两人忽而摆正了脸色,笑意全无。 其中一人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小主子这样做是会被人误会的。” “这是什么意思?在下有些听不明白。” “算了,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一人与聂玉书勾肩搭背道,“咱们雍城是不设防别国人往来的,这是好事,但又十分的麻烦,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