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草丛里的筎果用手锤了锤发麻的双腿几下后,索性盘腿坐在了地上,她听到寇元祺的话,一下震惊的反应不过来。 他这话的意思是秋歌儿被那无良国主收买了? 其实在她的心里,猜测的是秋歌儿为洛易平所用,没成想还有这么一层。 “诰命夫人有什么不好?这光耀是你寇家的,又不是我一人的。”秋歌儿的眉头蹙得很紧,好听的声音里能听出几分的颤抖,对上寇元祺的眼神里含着泪光。 秋歌儿委屈,寇元祺气结,他甩袖背过身去,铁青着一张脸。 问天揪着那使者的衣领,往地上一扔,问道,“寇少将,你预备如何处置?” “私通外敌这样的罪,应当交由殿下处置。”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秋歌儿后,视线移到了草丛堆,严峻地道,“无论殿下如何处置,我都不会过问,也不会有异议。” 筎果亦是转头看着身侧的男人,萧芜暝的脸上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半点都没有因着此事动怒。 她想,这人还真是与众不同的,哪一个国主在发现细作后没有怒极跳脚的,他倒好,神情雅致的就好似在看一场闹剧。 “寇元祺!”秋歌儿声音颤抖着,“我承认我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也是为了你,为了寇家着想,你竟然这么对我?” 脸色铁青的男人大步流星地离开,身后的秋歌儿哭喊着,“我是你的夫人!” 筎果望着越走越远的寇元祺,忍不住道,“这人未免太狠心了些。” 好歹是爱过的人。 筎果一想起当日元辟的国位险些因她而栽了,心里便有气,她想,其实寇元祺这样的狠心是因为他不够心硬,他会舍不得处置秋歌儿,所以才宁愿不闻不问,倒也让他自己好过一些。 但她是做不到的,秋歌儿这样害她,害萧芜暝,说什么她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甚至她想去问一问,她哪里对不起秋歌儿了,竟是被她给算计上了。 影卫将使者和秋歌儿押进了地牢,好在齐湮的地牢大,便是再抓进去数十人也是够用的。 这夜,萧芜暝踏月点兵去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去了地牢。 秋歌儿与那使者关在了邻近的两个牢房里,使者正埋怨着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她始终都只是垂首,保持着沉默。 长长的走廊里,烛光因风而动,将筎果的影子拉长,那些还关在地牢里的大臣一看见她,就纷纷跪地说着好话,请求她开恩。 一时间,地牢嘈杂的很,便是这样,她还是能听见那北戎使者正骂着秋歌儿。 清丽雅致的鹅黄色长裙出现在了秋歌儿的眼前,她眸色狠狠地一顿,抬起头看着筎果,忽而笑开,道,“我还以为你不想看到我呢。” 有眼力劲的狱卒搬来了一张太师椅,筎果坐在了上面,这才开口道,“我思来想去,不曾愧对过你,你何至要构陷我?” 这丫头虽是脸色平静,可那双好看的桃花杏仁目里倒映着摇曳的烛光,一如她心头的怒火一般,难以平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解着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你最好告诉我,是洛易平逼你的,是那无良国主逼你的。” 说罢,她自己也觉得十分的可笑。 那寇元祺是什么人,若非有内鬼,以他的能力,定能将寇家人安然送出北戎,可不料却落得寇家军全军覆没的下场。 “逼我?”秋歌儿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红唇勾勒出自嘲的弧度。 她轻呵了一声,道,“你一定在怪我为什么不安生过日子,可我不是你,没有那么好的命。” “我也以为我嫁给寇元祺后,日子也会变好了,可哪里知道,竟是与在卞东时没有什么不同,人人都可欺到我的头上来。” “你在说什么?”筎果蹙眉不解,单是寇元祺那脾气,就不是个能容忍自己人被欺负了去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让秋歌儿受委屈。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卞东的公主,那怀烟不过是卞东的郡主,同样是嫁到北戎,为什么人人都捧着她,却来欺辱我?不就是因为她的夫君是尉迟元驹么。” 妻在外受到何种待遇,都是看夫家地位高低的。 “在卞东时,我就受够了怀烟,尉迟家说的好听一些,是北戎外戚,可并不是那么受重用,尉迟家今日的一切都是尉迟元驹打拼来的,相反寇家,明明深受国主重用,他寇元祺却想着要做叛国逆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