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着脸也没有人鸟他,其他的人跟他不熟,只知道是老汉的亲孙子,但是又不是卫靖泽,随意大家也都是礼节上过得去就行了,卫靖泽也不会对他多热情,这孩子一脉传承了他爹妈的坏处,卫靖泽感觉已经是难以掰正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心思多跟他去打交道。 只有老汉还对他不错,只是老汉自己也有活儿要忙,这不快收稻子了,还要育晚稻秧苗之类的,老汉也不可能围着这么一个孙子转。 都是老汉的孙子,卫靖泽是大家喜欢的对象,经常处在聊天的中心,在旁观者看来是颇为左右逢源,可是潘亿鑫却觉得很刺眼,不由得生出一些意气和嫉妒来。 卫靖泽才没时间理会那些小情绪呢!他也忙得很,眼看着第二头母猪也要生了,很多事情都要备起来了。 就在一家人各自忙各自的时候,潘成汉突然上门来了,看到老汉就开始哭:“三叔!帮忙啊!我娘好像不行了!” 老汉一惊:“你娘怎么突然不行了?” 别说老汉不信,这很正常,他大哥的媳妇,大嫂子,也是卫靖泽的大奶奶,常年都是病歪歪的,一年到头恐怕就过年能看到一回,其他的时候都缩在自己的房间里,说是生病了不能见风之类的,那病歪歪的身体,被人说起来都怜惜,说是与其那样活着,还不如干脆咽气算了,不过人家还是那样子活了十好几年了。这怎么突然说要去了? 虽然卫靖泽因为上次借机器的事儿对这个堂叔的感觉不太好,但是人家老太太都不行了,在这个时候,心里的那些不舒服之类的情绪,都是要先放到一边的。 “也不是突然,她一直是那样,前些天还能起床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呢!没想到这两天突然就不行了,醒着的时候还跟我说,梦见我爹了,要带她走,她想跟我爹去了。” 农村人比较迷信,觉得将死之人梦见了死人,肯定是要被死人带走了。 老汉无言,卫靖泽心中也凄然。 虽然大奶奶一直窝在家里养病,确实一个很近的亲戚,亲戚濒临死亡,心里自然不好受。 “那我们去看看吧!看看情况再说!” “诶诶,好!”潘成汉忙擦了擦自己不多的眼泪说。 其实家里有个常年缠绵病榻的病人,其实是一个很重的负担,从上次借机器的事儿来说,可以看出潘成汉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孝敬母亲上,还是做得不错的,十几年如一日照顾着病重的母亲,至少没有像有些人一样,将自己病重的父母挪到漏风漏雨的房子里,不闻不问,甚至老人家死了都不知道。 一行人便齐齐奔向潘成汉家里。 一进屋,就能够闻见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是一种衰老的肌体混合着排泄物的味道,还有些闷,闻着就让人十分不舒服。 进去之后,就看到过年的时候才见过的大奶奶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面部有些发黑的感觉了,而且整个人瘦的皮包骨,看上去有些可怖。 潘成汉说:“她已经两天水米不粘牙了,灌都灌不下去了。” 大奶奶就那么安静的躺着,如果不是听觉比较敏锐,可能都无法听到那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那呼吸真的是气若游丝,似乎一不小心,这位老人家就会咽了气。 “嫂子!嫂子!我来看你了!”老汉轻声地叫着,想大声点也怕把人家也吓着了,这样的情况下,是一点刺激都受不得的。 老汉只比这床上的老人小了几岁,可是看上去简直像是差了二三十岁的人,老汉头发基本上都返青了,皱纹也舒展了许多,看上去像是五十多岁的人一样,许多人都说老汉看着年轻了许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老人家发出一声长长的、低哑的声音,出声都已经很困难了。 卫靖泽站在后面,感觉就是看到了老人家的嘴巴在动,却没有听见声音。 老汉忙把耳朵凑过去,卫靖泽感觉老汉肯定也听不清那大奶奶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汉站起身,说:“成汉,你娘要跟你说话呢!” 大奶奶眼睛半闭着,感觉已经无力睁开眼睛了一样。 潘成汉上前,在床边蹲下,这次卫靖泽没见大奶奶的嘴唇动,却听见潘成汉说:“娘,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这个时候还操心这些干什么?” 老汉跟卫靖泽说:“去把他们家两个孩子叫来吧!” 卫靖泽点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潘明和潘静是潘成汉的一双儿女,年纪都比卫靖泽要小不少,被叫进来之后,见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在哭,也是惊讶的不得了,这样的气氛和氛围,让两个孩子紧张得一动不动。 老汉推了推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就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床上的奶奶,感觉是惶恐又迷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