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朝堂上的阁臣,早不是原先那些了。庭芳皆不认识,只含混道:“夫人过奖。” 曹夫人道:“太傅若是个哥儿,我当下就要厚颜抢回去做女婿了。” 严春文之母江夫人看着庭芳就头痛,众阁臣夫人凑趣儿,独她一个字都不想说。她家女儿且还叫关在坤宁宫不得出来,昭宁帝直接撤了她的牌子,说是正宫,却与冷宫无二。大公主上学的时候更是跟着庭芳后头转,天家威严只别碰上叶庭芳,否则除了昭宁帝,哪个都要吃挂落。此刻见了她风光,江夫人只觉的胃疼。 外头男人掐的再厉害,姜夫人都是极喜庭芳的,平素不得见,此刻便笑道:“全怪徐都督下手太快。” 陈氏道:“那会子赵总兵亲笔写了信来,我们老太爷想都没想的就应了。咱们家的姐儿,就属她定亲最早。” 就有人问:“徐都督今日没来?” 文臣聚会请武将干屁。庭芳随口道:“陛下今日想起来练骑射,他进宫伴驾去了。” 众人又一叠声夸庭芳夫妻简在帝心,又感情好。说笑一回,庭芳也不好再回外头席上,省的打断他们高兴。便同袁夫人道:“我身上还不大爽快,原不爱出门,夫人相邀,不敢不来。此刻却是有些坐不住,且告辞家去。夫人莫怪。” 太医都快住定国公家了,众人没一个敢留庭芳的,袁夫人忙道:“生累太傅,是我的不是。” 庭芳又寒暄了几句,就来搀陈氏。庭琇早就扶上了陈氏的胳膊,庭芳故意道:“还是五妹妹细心。”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庭琇。差不多的诰命肚里都盘算了开来。 庭芳微微勾起嘴角,目的达到!回家! 愿与叶家结亲的高官,算不得很多。低阶官员自是想的,但没有很铁的关系都不敢张嘴,只越家有人仗着是亲戚打探了一回。到高官门第,就谨慎的多。昭宁帝想改革,朝堂自然就分出了新旧党。新党势力薄弱,旧党便不可能与叶家结亲。勋贵倒是上窜下跳,然而勋贵风气好的没几家,靖国公燕家看着好,本支却没有年龄相宜的,旁支又觉得委屈了。再有就是宗室一直在庭瑶跟前试探。 庭琇的性子,在家做姑娘自是好的,恬静平和,难让长辈不喜。但嫁了人就显的太老实,做当家太太且得历练。庭芳心里默默盘算着,得找户家风好的,塞去做小儿子媳妇。只要娘家一直得势,便是包子如庭兰,夫家也不敢怎么样。娘家若是失势,就靠自己挣命了。横竖这两年,徐叶两家能稳的住,赶紧的把庭琇嫁出门子,只消生了儿子,就立住了一半。 庭芳头痛极了,叶家那样彪悍的教育,也就庭瑶庭芜吃不了亏,庭苗庭兰蠢的让人不忍直视,庭珊多年未见,不知长成什么模样,到庭琇就实在太淡了。叶家宅子已收拾好,但家里无正紧长辈,庭芳要给庭琇苗文林刷金粉,只得接到身边住着。陈氏自己都是面团,指望她教庭琇,正经带沟里去。而她自己日日写折子,很是不得闲儿。可叶家十五个孩子,已是没了四个,真做不到丢开手不管。放下笔,使人唤了庭琇来,进行婚前培训。 庭琇生于天佑四十五年,只比庭芳小三个多月,已接近十八岁。按庭芳的观念,十八岁结婚都只是勉强踩线,可在古代已是妥妥的快踩到剩女的线了。到庭芳跟前,也是乖乖的坐着。庭芳又深深叹了口气:“五妹妹,这几日有多少人到娘与大姐姐跟前探口风你也知道了,你心里怎么想的?” 庭琇低低道:“凭大伯母与姐姐们做主。” 庭芳道:“临门一脚,你便是当家太太。没有哪个当家太太,是成亲第二日,嘎嘣一下就会管家拿主意的。往年我不在京城,你日日关在家里,学的不多。但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打现在起,你就得学会判断。想求娶你的人家,单子已与你瞧了,你喜欢哪个,便挑哪个。” 庭琇的脸霎时间就红了。 庭芳语重心长的道:“你就捡看的顺眼的,那些家风不好的,人品恶劣的,体弱多病的,愚顽不堪的,都到不了你跟前。能叫你看见的,无非是例如越家这样门风清贵的亲戚家,家庭人口简单的低阶文官家,以及和气的宗室。这其中,例如越家,王府都好,但人口众多,规矩极严,我是不知道你怎样,横竖那样的人家我受不住,但你本就挺规矩的,只怕也能适应。他们要你规矩了,其子侄要求也相当规矩,不嫌闷的话就可以考虑。” 庭芳顿了顿,又继续分说:“朝堂如今形式不明,高官多站了旧党,故实不敢把你往那几个高官家里嫁。两拨儿正预备撸起袖子上,他们输了重则砍头轻则流放,我能保你平安,到底不美;咱们家输了,你的生死荣辱皆看夫家的良心,那玩意太靠不住。反倒是低阶的官员家里,娶个好媳妇不容易,你赶紧生了孩子,我跌的再惨,他们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