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追问细节。 兵丁见众人都瞧着他,再看看左近都老老实实排队,谈兴大起,嗓门洪亮的道:“他们几家子欠了不知多少钱,在家哭爹喊娘呢,该!” 众人齐齐道:“该!”仇富乃人之常情啊! 兵丁又神秘兮兮的道:“他们几家子还不单哭这个,你们瞧着,今日你们得了田回去种,谁还去他家做佃农?那才是哭的时候呢!我听府里的人讲,叫什么经济手段?嗳!我大老粗,听不懂。” 一个身穿长衫的读书人一个激灵:“兵爷听着口音不像本地人,可是随着郡主一同来的?” 兵丁竖起大拇指:“你猜着了,我原是东湖的驻军。”实则是东湖的私兵,不过此时通讯不便,上头叫统一口径含混过去,旁人也分辨不出真假。 读书人上下打量了下兵丁道:“看着就有把子好力气!跟着郡主能吃饱饭吧?” 兵丁骄傲的道:“自打几年前跟了仪宾,那会儿还不是仪宾,且是公子,我一家子就没挨过饿。精米白面没有,玉米面窝头管够。” 有人说酸话道:“那样的饱算什么饱?” 兵丁嗤笑:“郡主说了,将来条件好了,大伙儿都玉米白面管够呢!现不是遭灾么?你说这话便是没良心,不是为救你们,何至于从我们口里省粮?我们且没讲啰嗦呢。” 读书人怔了怔,问道:“你的兄弟们就没有怨言?” 兵丁道:“多少有些,可我们都是跟着郡主仪宾一路过来的,她们有时候还吃红薯呢,咱们还有什么怨言?” 人群皆倒吸一口凉气,读书人难以置信的道:“郡主跟着你们吃红薯?她不是还在奶孩子嘛?” 有人插话道:“穷酸!大户人家都是乳母奶孩子!” 楼迅速歪了,众人都为大户人家到底是谁来奶孩子,谁奶孩子更好以及都能有乳母了还不如自己吃精白米下奶更划算吵做了一团。 兵丁相当无语。 读书人笑了一回,顺着队伍往前挪了几步,又拉兵丁近前来说话:“你同我说说,郡主到底是个什么章程?瞧着似要做大事业的模样。” 不说此话还好,一说此话兵丁就一脸惆怅:“我们有个钱先生,你听说过没?” 读书人点头:“市井有些许传言,不知真假,人还是知道的,是你们郡主家的先生?” 兵丁叹道:“正是。前日府衙不是租田么?后头两日大伙儿都老老实实的,无需那多人管。钱先生就派了新补的人看着,把咱们老人都叫去说话。说了许多,我记不大住,有一条儿就是郡主想效仿先贤,做那耕者有其田之大事。咱们南昌是试点!听说是福王殿下的吩咐,若是好,全天下都要如此呢!还说将来咱们人人都有米吃,再不饿死人了。” 读书人只笑笑:“不容易呐!” 兵丁道:“我们先生也说不容易,故叫咱们大伙儿都搏上一搏。先生是这么说的,为何宁为太平犬?那是因为太平盛世到哪都能找口吃的。如今咱们跟着郡主有吃的,可咱们的孩子呢?外头如此模样,你管了老大,便管不了老二,管了儿子,便管不了女儿。不若咱们多花点子气力,把四处都建设好了,儿女皆不用咱们管,他自家寻吃的去,岂不更好?” 读书人道:“你们先生,倒同你们说大白话。” 兵丁道:“咦?说来你是读书人吧?” 读书人道:“在下是童生。” 兵丁哎呦一声,拍着读书人的肩膀道:“你个识字的,怎地不看榜?我们郡主寻读书人呢,就要你这样不端着架子平易近人讲白话不掉书袋的。你是替家里人排队吧?得了田就往咱们府上去,到门房说一声,说是来应聘知事的,就得见钱先生了。” 读书人忙问道:“知事从属哪个衙门?”彼时知事是个官职,行伍里头,卫指挥所便有此官职,乃正八品,故此人有此一问。 兵丁挠挠头道:“我不大通,虽也叫知事,却是新建的部门,领头的叫掌事,才九品。余者不定额不入流,我就记住一条儿了,将来可当官。” 读书人面上一喜:“果真?” 兵丁哀怨的道:“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