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昌咬牙切齿的道:“你知道啊!?” 庭芳咯咯笑道:“好师兄,为难的事儿当然你做,你是男人啊!要有担当!” 徐景昌给了庭芳一个镚儿:“我上辈子欠你多少钱才叫我这辈子遇着你?” 气氛陡然一松,庭芳道:“上辈子你定是始乱终弃,这辈子才来陪我。” 徐景昌恨恨的道:“你少得意,先前我问的,你还没想好怎么答呢!为何山东不去,千里迢迢去江西?你同外祖家没有血缘,岳母疼你,是因为她亲手养大的你。外祖家可没养过你,便是疼,世人又岂肯相信?” 庭芳道:“我娘又不住海边,那么长的陆路,没准儿盗匪横行。哪里有一路大船直入南昌稳当?再说了,太子派了人来,按常理论我们都是不敢离开东湖的。哪有明知道有贼,还门户大开的道理?所以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太子一准儿摸不着头脑。我必须去江西,或者说,不是江西也得是别的地方。就如你所说,一万人太少。想要篡位的不仅只有我们,还有那么多山林盗匪,那么多邪教起义。我们的对手,从来不止平郡王,而是全天下的……反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要走这一条路,就要有窃国者的魄力。你无野心,否则彻底造反又何妨?” 徐景昌看着庭芳道:“你被皇家弄烦了。之前,并没想过这条路,对吧。” 庭芳点头:“是烦了。我本千金小姐,祖父余荫,一辈子都是不用操劳什么的。你本国公世子,哪怕废如邱蔚然,也不会缺了吃穿。咱们都算顶顶会投胎的人,到今日是什么情况?是,我们背地里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是我们不做,会是什么下场?没有大姐的谋划,我做不了郡主,你明明行君子之事,却要被天下人耻笑。即便我做了郡主,赐封东湖,利剑立刻悬于头顶。皇家的恶心超乎我的想象,每一次我觉得他们恶心到了极致,他们下一次还能让我再涨个见识!你不愿背叛福王,不愿与之兵戎相见,否则废了他们李家江山,不行么?” 徐景昌沉默了许久:“殿下,于我有再造之恩。” 庭芳笑道:“我知道,我喜欢心软的师兄。” 徐景昌看向庭芳:“这么优柔寡断,正常来讲,比较遭人烦。” “如果你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之人,”庭芳笑道,“便不会再要一个沉沦青楼的我。从头到尾,你没有犹豫过。就如你执掌殿下全部财富,也没有想过背叛一样。待殿下如此,待我亦如此。作为受益人,我唯有感激。” 徐景昌并不认为自己有庭芳说的那样高洁。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抓住了根浮木,是决计不会放手的。没有多少人真正了解庭芳,如果有,根本轮不到他。比起她本人,青楼的经历又算得了什么? 但徐景昌不知如何表述那微妙且复杂的情绪,只好沉默。良久,徐景昌忽然问道:“四妹妹,你说殿下登基后,会变成圣上那番模样么?” 庭芳道:“我不知道。”权力迷人眼,谁知道福王能不能禁得起诱惑?谁又知道将来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模样?她们需要急流勇退么?还是可肆意享受胜利的果实?一切都是未知。所有的奋斗,只因如不奋斗立刻就会被千刀万剐。回头一望是深渊,所以只能蒙头往前走。前世选择做技术员,或许是高考报志愿时的懵懂。但她做的很开心,哪怕转了管理,她最引以为傲的还是技术。可是在步步惊心中,她的用的更多的是心计。所以才会珍视徐景昌的纯粹。水晶一般剔透的灵魂,她想保护,而不是毁灭。 徐景昌满心怅然:“我不想看到那一幕。所以,大概事成之后,我不会涉及朝政。你呢?闲的下来么?” “愿意的话,总有事做。万没想到能封郡主,只要封爵砸实了,回报已够丰厚。郡主之子,体面的话会有个爵位。加上你的功绩。一门双爵,够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朝堂,”庭芳蔑视一笑,“我还看不上。”科技革命比那劳什子争权夺利,高贵多了。 徐景昌轻笑:“傲骨天成。”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