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笔,写的全是大白话。通政使看到福王一手丑字,却是条理分明,差点感动的哭出声来。把折子往怀里一揣,直奔乾清宫。 圣上接过折子,一拍脑门:“是我糊涂了!竟忘了还有这样的法子!” 通政使忙拍马道:“到底是皇子,臣等皆不及。” 站在身边的太子心中一跳,勉强笑道:“十一弟竟也看起史书来,有长进啊。”奏折整整二三十页,话语粗俗,却是尽可能的描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包含了土地兼并的危害,以及禁令颁布后所需注意的事项。太子的心跳在加速,福王,竟是有执政之才的! 儿子争气,圣上心情多云转晴,朝通政使笑道:“是啊,难为他混世魔王的一个人,竟也想的到。”说毕,即刻颁旨,天下土地禁绝买卖。此招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你说禁就能禁了?但是颁旨在前,事后皇家想收拾地方豪强是,一抽一个准。至少,老家在华北地区的中枢官员,得火速写信回家,或能稍微抑制族人兼并。 北边受灾,从南边调粮,江南的米价登时如脱缰的野马。庭芳看着物价飞腾,眼皮直跳。她们积攒的粮食,仅够自己军队的开支。还得预备南边儿的水灾,是绝无可能腾出来的。江南城市化率为全国之最,无数人依靠的是买粮食为生,而不似农民自家囤粮。自有不法商人哄抬物价,江南的地界上,每日都能看见抢买粮食之人。连东湖这样的港口,米铺里日日尽空,红薯都没得卖。 然而辽阔的华北平原,需要吃粮食的太多了!京城只能持续调粮。前几年没有灾荒,全国多少存了不少,集中转运是可抗灾,问题又横在了眼前。朝廷没钱了!本朝一直穷的叮当响。前两年四处起义,圣上为了与民生息,即便知道风调雨顺,减免的税率也不少。朝廷当然也存了点钱,但那点子怎么够这样玩的?南边没准儿还发洪水呢!哪里能用尽了。面对哄抬粮价的商人,圣上恨的咬牙切齿,心里狠狠记了一笔,待过了灾荒,看他怎么收拾。 刘永年就是哄抬物价的其中之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刘家粮仓无数,等的就是灾年高价卖出。不过半个月,他已赚的盆满钵满。而刘永丰本人没有掺和粮食买卖,他贩卖的是奢侈品。华北灾荒,让江南门阀卖粮狠赚了一笔。赚了的钱,自然要消费。他跟着房知德不停的往西洋人手里购买宝石,然后借着关系网,在江南兜售。刘永年气的倒仰,他知道倒卖粮食是有罪的,但倒卖奢侈品没有。刘永丰在争夺族长之位上不遗余力,他能找到如此好路,所依靠的正是庭芳。 刘家兄弟一边席卷财富,一边争的你死我活。刘永年头痛欲裂的想,只要庭芳戳在江南,他的族长之位就不可能稳当。庭芳的逃走并不是秘密。先不提府兵吃的亏,她逃走的当天,乔装在大庭广众之下拖走徐景昌,就沦为笑谈。徐景昌在近海横行三年,江湖上有名有姓。他去寻徐景昌的麻烦,铩羽而归,那么大的动静根本瞒不住人。不消他宣扬,伶俐点的都已猜着徐夫人就是苏姑娘。只不过紧接着徐夫人变成了叶郡主,所有人齐齐闭嘴。甭管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统统装死。 但不谈论不代表大家都忘了。刘永丰有意无意的在族里闲谈刘永年当年如何欺辱苏姑娘,众人便心中有数,逐渐倒戈。毕竟跟着个早晚要被整死是主儿,是没有前途的。而二房的刘永丰,已搭上了郡主的船。这就是刘永丰数次讨好的目的。他能否真的与庭芳建立交情不重要,族里人觉得他建立交情了即可。尤其是庭芳涉及外物,常要见人。今岁她的大衣裳,都是刘永丰所献。更是在族人心中印证了刘永丰的前程。 刘永年暂顾不上扭转舆论颓势,他调集了无数粮食,此番不卖出去,谁知道明年是灾年还是丰年?粮食都有时限,陈了便要打折。调度间,其妻袁氏走了进来,悄悄在刘永年耳边道:“族叔祖来信,圣上下令不许哄抬物价。此番咱们家冒头太过,仔细叫圣上记住。叔祖的意思是,略缩一缩,枪打出头鸟。” 袁氏所提的叔祖,正是如今内阁袁首辅。刘永年皱眉:“旁人没有咱们的规模?” 袁氏点头:“圣上都问到咱们家了。” 刘永年有些遗憾,可与皇帝对着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只得道:“压低价格卖吧,不能全折在仓库里,成本太高。只能少赚些了。”说毕暗骂其它的家族,简直不争气!才半个月就撑不住了!也配叫名门望族! 袁氏摇头笑道:“我不是很懂这些,如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