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出门,就被喊住了。庭瑶道:“你去哪儿啊?” 徐景昌莫名其妙的道:“回房。” 庭瑶指着庭芳的房间:“你不认路?” 徐景昌的脸不自觉的红了红。他原本是要去西院的临时居所,现在倒不好刻意离开,只得僵硬的进了庭芳的房间。 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徐景昌的心里登时充满了酸涩。案头还有庭芳没写完的书,好似她只是暂时出门,立刻就会蹦进来嚷:“师兄你怎么来了?” 用手抚摸着那熟悉的笔迹,是写给他的教材。因为分隔两地,来往书信不便,她每一个步骤都写的很详细,生怕他看不懂。书桌上很容易就翻到了原始的版本,密密麻麻的批注,然后重新排版,誊抄,才会寄给他。薄薄的几页纸,重如千钧。 徐景昌环顾书房,有琴、有棋、有画、有绣架、甚至弓弩。你还没有长大,就学会了许多成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但你还没有长大,就遭遇了别人一辈子也未必会遭遇的磨难。四妹妹,上天是爱你,还是恨你? 走到卧室,玻璃纱绣虫草的帐子挽起,夏天青翠的色调看着就觉得清爽。炕桌上摆着他送的八音盒,他几乎能想象她趴在迎枕上摆弄的模样,就如在大同时一般。她喜欢干净,每天训练出汗后,都会洗头发。长发如瀑,披在肩上。徐景昌替她理过头发,很软,一点都不像她的性子。 “姑爷。” 徐景昌回头。 水仙低声道:“太太叫我送衣裳与你,还是前儿做的,别的再让裁缝赶。” 徐景昌的思绪被打断,对水仙点点头,不确定的问:“放柜子里?” 水仙一时也不知道放哪里,只得先整理庭芳的衣物。徐景昌无聊的坐到庭芳的床上,就瞥见了一把精美的波斯刀。庭芳在信里提过,太子殿下给的。拔刀出鞘,寒光四射,果然是把好刀。旁的女孩儿,床头柜就算不是脂粉也至少是书,唯有她,竟摆了把刀。方才的抑郁随着收进刀鞘的寒光消散。他家四妹妹很不好惹,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把刀攥在手上,等着,师兄来接你! 下半晌,叶阁老回来,全家凑在一处吃了个饭。婚书拿到了。没有新娘没有鞭炮的,徐景昌一个人的婚礼。叶家的气氛很是沉闷,无人有心情说笑。子孙满堂时,少了一个,尤为扎眼。尤其是爱笑爱闹的庭芳。 老太太有些食不知味,勉强问徐景昌:“住的惯么?” 徐景昌点头。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不惯就使人换,她小姑娘家家的,动的东西不是红的就是粉的,你们男人家不爱用。” “挺好的。”徐景昌道,“四妹妹很会收拾屋子。” 越氏道:“你还叫四妹妹。” 老太太道:“罢了,他叫顺了口,一时只怕难改。” 徐景昌又愣了下,不叫四妹妹,叫什么?庭芳?芳芳?感觉好怪。心里默默的道:还是叫四妹妹吧。 几句话下来,又沉默了。就在此时,长随川柏急急进来,在叶阁老耳边说:“方才定国公,把先夫人的牌位扔回成国公家了。” 叶阁老捏了捏筷子,只说了三个字:“他想死?” 第270章 喵喵喵 叶阁老是出了名的护犊子。除了皇家三番五次,别人从来就不敢碰他的崽儿。老早之前,福王与庭芳的谣言,他就能干的出把祸水往福王身上推的事儿。何况现在他正火大的没有发泄口。世人都知道是平郡王害的庭芳,却是没有证据,奈何不得一个皇子。他本就对庭芳心疼的不行,先闻定国公欺负他孙女婿,次后得知定国公那傻x还敢嫌叶家女,登时就飚了。 老于官场之人,飚必然不是泼妇骂街。只消吩咐一声,收集定国公违法之证据,便是没有也能造出来。内阁首辅成心想整一个没实权的国公,“莫须有”就能制之于死地。恰逢此时,徐景昌辞呈得圣上批示,单单一个“可”字,毫无挽留。叶阁老出离愤怒了,他知道圣上在恼他们家“不识好歹”,我呸!真特么以为披上黄袍,就能玩弄天下之人?若不是叶家实在后继无人,叶阁老当下就想造反,简直欺人太甚! 徐景昌得了圣上的批示,立刻又去拿路引。办完一切,走到福王府预备告别,竟见到了秦王。 未及见礼,就被秦王扶起:“妹夫客气。你我连襟,何必生分?” 徐景昌已好些年没见到秦王,觉得有些陌生。秦王自然难见,他今日就是特意来堵徐景昌的。太子得知圣上的小心眼发作,立刻打发他出门。眼看要秋收,括隐却未完,当务之急是稳住叶阁老,省的他消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