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下狠功夫了。原还想学煲汤,天太热了,太太没让。不是我当着两位姑娘溜须拍马,太太的为人……没话说。” 庭瑶道:“面团一般,日后还请姑娘多照应。” “好。”又问庭芳:“你明儿还去王府?” 庭芳道:“不去了,二元一次方程,且够福王妃学七八天。她也是心思没用在正道上。殿下那无耻之徒,他就是不高兴自己玩不了移动靶,知道我再不高兴,也得恪守君臣之别,不能对福王妃发脾气。闲的只好整人玩了!” 夏波光拿绢扇捂了嘴笑:“殿下一团孩子气。” 庭芳哀叹:“陈恭他亲哥!” 夏波光大笑:“将来可以同小世子一块儿耍。姑娘的贺礼备好了没有?” 庭芳道:“还在琢磨,要讨殿下欢心越来越难。谁像他似的没正事儿,见天折腾好玩的。” 庭瑶休息够了,又开始看书。庭芳不欲打搅,想着自家屋里应该凉了下来,就用扇子遮了头,往自己房间里去。哪知夏波光跟了进来,死乞白赖的要玩福王送的盒子。那个本就可以拆装,庭芳只得把盒子扔给她:“拆八百回了,不嫌腻?” 夏波光头也不抬:“不嫌,好玩。姑娘能想个旁的么?” “等你姑爷想去。” 夏波光郁闷的道:“姑爷怎么还不回来呀?” 庭芳:“……” “姑娘……” “嗯?” 夏波光张了张嘴,又不说话了。 庭芳盯着夏波光看了半日,问:“你有心事?” 夏波光的手顿了顿:“没什么,有点想家。” 庭芳怔了下,夏波光有家么? 夏波光扯了个笑:“我是九岁上头被卖的,原先……乡下妞,不识字。” “家里遭了灾么?” 夏波光垂下眼:“嗯,徽州大旱,要么卖我,要么卖地。我也不值钱,两石米罢了。今日听人报大姑娘,徽州大旱,求减免赋税。不知家里怎样了。” 庭芳问:“恨么?” 夏波光摇头:“不卖了我,早饿死啦。做什么都比死了强,我现在过的挺好。太太也疼我,姑娘们也待我好。我其实想问姑娘,在徽州有认识的人么?我现在过的好了,想……帮帮他们。可想想还是算了,连续几年收成不好,谁知道在哪里呢?我那会儿还不识字,不知道我们村叫什么。” “你原先叫什么?” 夏波光沉默了一下,才道:“大妞。” 庭芳苦笑:“这可没法找。” 夏波光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真希望他们还活着。” 这种事,真没法安慰。庭芳轻轻叹口气,百姓如蝼蚁,竟是连卖女儿都显的温情。不卖了,难道炖了吃么?荒年的女孩儿还有条生路,男孩儿只好饿死。夏波光再委屈,也算灾民里顶幸福的一个。庭芳垂下眼,她也想家,可她永远回不去了。 夏波光抹了把泪,低落的道:“给姑娘添麻烦了。” “没什么,有机会替你找找。”庭芳道,“只你也别报多大指望。再有,买你的人家,总有契,你没看过么?” 夏波光道:“倒了三四回手,谁还记得?头一个买我的不是本地人。他们专门贩人的,好利一双眼。我脏成那样还又瘦又小,都被他们揪出来了。” 庭芳嘲讽:“他们呀!此事,你找我爹撒娇去。先问送你来的人,看在哪里得了你。爹妈直接卖了你的反倒不好找,他们专贩人的,江湖上都有名有姓,不过花点银子罢了。但你不能现在提,过二年吧。咱们家现在风口浪尖上,天天被人盯着呢。” 夏波光点头:“我知道。”说着又笑,“每回见姑娘带着弟弟妹妹疯,就想起我小时候。也是那样在田埂上跑。不听话了就揍。我家也有田的,就是遭了灾……” 徽州大旱,从春天到七月,滴雨未落。大旱、民乱,常常十户九空。夏波光的家人存活的希望太渺茫,所以才会想,才会哭。两千万的岁入,并非朝廷不想多收,不想奢华,只是真的没办法再刮地皮。为了一家一姓的天下主位,把农民绑死在土地上,打压一切工商M.HzGJjX.cOm